第438章 賊(第2/2頁)

“不是說了不許動嗎?”長安橫眉豎目。

慕容泓瞪著她道:“誰稀罕,幫你搬過來而已。”

“匪盜怎敢勞動陛下大駕?”長安劈手奪過盒子。

慕容泓氣得笑了,從她手裏拿過盒子往榻上一扔,一把將她抱住道:“別生氣了,朕替你出氣還不成嗎?”

“誰稀罕你幫出氣來著?”長安掙紮。

“別動,小心碰著你背上的傷。”慕容泓不敢用力箍她的背,遂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

長安被他這麽一按,臉就埋進了他的頸窩,清冽而溫淡的男子氣息沁入鼻端,竟將原本已被疲累傷痛壓下去的那股子藥性又給勾了上來。

察覺身體又開始躁躁的,長安也不客氣,偏過臉唇印上那軟綿光滑的肌膚就開始吸。她也沒用多大力氣,然當她松口後低眸一看,血紅血紅的一枚吻痕,紅得都將她嚇了一跳。

慕容泓毫無所覺,只雙頰染上了些許緋紅,見她不動,低聲問:“不氣了?”

她居然在一個有婦之夫的脖子上留下了吻痕!長安雖素來都承認自己渣,但渣到這個程度卻的確是頭一次。這心一虛氣自然就短了,她悶悶道:“原本也沒生氣,不是你一直在挑事兒麽。”

“誰讓你說變心來著。”

長安正想回嘴,眼一擡又看到那枚紅似花瓣的吻痕,印在那白皙如玉的脖頸上分外清晰,腦中不由想到他明日上朝,底下眾臣看到他們尊敬的皇帝陛下脖子上居然印著一枚吻痕,於是紛紛猜測到底哪位嬪妃如此受(da)寵(dan),竟敢在陛下身上刻章?結果一打聽,陛下並未寵幸過後宮哪位嬪妃,於是又紛紛猜測到底是哪個野女人留下了痕跡,一番打聽後又發現,根本沒什麽野女人,只有她這個“野男人”……太監惑亂君王,焉能不殺之而後快?

沒有粉底遮瑕筆的年代真是傷不起,不過,以這吻痕的位置,一條絲巾應當就能解決問題,關鍵在於,如何才能讓旁人贊他一句面若好女都要發怒的小瘦雞自願戴著絲巾去上朝呢?

“氣話聽不出來麽?當然是陛下你最重要了,若沒有你在背後支持,我上哪兒去搜刮這麽多金銀珠寶?不過你也有錯,幹嘛叫我匪盜啦,你想想看,三公一年俸祿折合成銀子才五千兩,這德勝樓隨便一搜就有這麽多金銀,哪來的?還不都是那些去玩的貪官汙吏搜刮來的民脂民膏麽?我這叫替天行道,匪盜有我這麽高的覺悟?”

長安理直氣壯地控訴完,眼巴巴地等著某人道歉,誰知某人慣會活學活用,當下柔軟著眼神低聲咕噥一句:“氣話聽不出來麽?”

長安:“……”

“去去去,搬盒子去。”長安這般動來動去背上的傷也是痛的,當即便推著慕容泓一起去搬。幾個往返,兩人將八只盒子都藏在了榻下。

慕容泓因搬了那只裝滿金條的盒子,喘息聲略大了一些。

長安瞄他一眼,道:“陛下,做皇帝再累你也好好做著吧。”

她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慕容泓自是不解,問:“何意?”

長安嘆氣道:“因為除了做皇帝之外,奴才實在想不出你還能做些什麽來養活你自己了。”她掰著手指給他分析道“你看,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這體力活你指定做不了,這一點不否認吧?你雖有學識,腦子也聰明,可是生性淡泊孤高自詡,為官與經商這等腦力活兒你不屑做。再有你皮相雖出色,可你脾氣也壞,所以這以色侍人的活兒你也幹不了。唉,這麽一想,好在你是陛下呀!”

看她那煞有介事的模樣,慕容泓又好氣又好笑,道:“聽你這話,朕若不是皇帝,還得活活餓死了?”

長安想了想,道:“倒也未必,只要鐘羨還是你朋友,他應當會接濟你的。”

慕容泓聞言目光微變,沒吱聲。

這時外殿有人通報,說是夜宵來了,長安不欲讓人看到慕容泓脖頸上的吻痕,搶著出去拿夜宵。好在外殿奴才多是不識字的,見長安腦門上寫了個字,又是朱紅色,料想是陛下傑作,於是也沒人敢說。直到長福拿了膏子回來,見了長安疑惑道:“安哥,你腦門上寫的什麽字?”

長安拿了藥膏,問:“我腦門上有字?”

“對啊,朱紅的一個,寫得還挺好看的。”長福憨憨道。

長安回了內殿直接跑到慕容泓妝台前往鏡中一瞧,好家夥,腦門上明晃晃一個賊字,也不知啥時候寫上去的,都幹掉了,用手蹭都蹭不掉。長安想著自己就頂著這麽個字與慕容泓鬥嘴不說,還跑進跑出的,那廝心中還不知樂成什麽樣了,頓時惱羞成怒,回身沖到軟榻邊上將坐在那兒忍笑的慕容泓一推,道:“賊?我偷你什麽了?”

殊不料大龑的皇帝陛下真真是身嬌體軟易推倒,被長安這麽一推,慕容泓當即仰倒在軟榻上,看著她只笑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