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周婕妤(第2/3頁)

葛月江遂吩咐手下將一眾尼姑都趕到殿外台階下的廣場上。

正下著雨,待到眾人都站列整齊時,身上衣服也都濕透了。

長安站在殿前的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目光沉凝面若冷玉,在一片肅靜中緩緩道:“佛門本是清靜之地,不想在爾等手中卻淪為了殺人調包的汙糟之處。你們人多,雜家懶得一個個去審,從現在開始,你們就給我跪在這裏,主動交代,提供線索,舉報旁人,都可以免於刑罰。如若不然,每半個時辰就往指甲裏釘一枚竹簽,待十根手指釘滿了,還不交代的,就從小指頭開始一節一節地切起,十根手指切完了還不交代的,就權且相信你們是無辜的。”

眾尼姑聞言,無不大驚失色面面相覷。

“這位大人,捉奸捉雙拿賊拿贓,凡事都講究個證據,你空口無憑,上來就扣一頂殺人調包的罪名在我蓮溪寺無辜徒眾身上,不覺有失公允麽?”前排正中一位中年尼姑行著佛禮不卑不亢道。

“這位是誰啊?”長安問一旁的葛月江。

葛月江道:“這是蓮溪寺的住持,慧覺師太。”

長安聞言,緩步踱下台階,吉祥亦步亦趨地給她撐著傘,生怕她淋上一丁點雨。

“慧覺師太是?”長安在慧覺面前站定,氣度儒雅,語氣卻十足專橫,“雜家不妨清楚明白地告訴你,雜家辦案,雜家說出口的話,就是證據。你若不服,可使人去告,隨便去哪兒告,雜家非但不阻攔,還可派人護送她去,你看如何?”

慧覺與她四目相對。

長安右側唇角沒有溫度地一勾,回過身對葛月江道:“開始。”

“安公公,我也要跪嗎?”人群中忽傳來一道極嬌嫩清脆的聲音。

長安聞言轉身,一名少女分開人群走了出來,她定睛一看,來者不是旁人,卻是被慕容泓以為太後念經祈福為由發配到這兒來的婕妤周信芳。

“喲,原來是周婕妤,奴才這廂有禮了。”長安立馬換了副態度,中規中矩地向她行了一禮。

“安公公到底是禮數周全的人,我都快記不得自己的身份了,你倒記得清楚。”周信芳站在長安面前,比長安上回見她瘦了一圈,一張玉白的小臉被雨絲打濕了,愈發顯得眉清目秀肌膚瑩潤。論容色,這周信芳絕對算得上等。此刻她就看著長安,瑩瑩黑眸中閃動著一絲長安看不透的詭譎光彩。

“瞧婕妤娘娘這話說的,陛下只讓您來這兒替太後娘娘祈福,又沒廢了您的位分,奴才見著您行禮那不是應該的麽。”長安謙和道。

“既如此,安公公可否借一步說話?”周信芳問。

“周婕妤請。”長安自吉祥手裏接過傘,親自給周信芳打著,兩人一同進了大雄寶殿。

周信芳在大殿一角站定,從袖中抽出帕子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對長安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安公公,我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長安道:“娘娘客氣了,有事您盡管吩咐,只要奴才力所能及,必當為娘娘效勞。”

“我想回宮。”周信芳看著她道。

“那娘娘可修書一封,奴才可為娘娘轉交陛下或者太後。”長安不假思索。

“安公公既有這個心,何不替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你一句話,怕是抵得過我寫一百封信。”周信芳目光從她臉上落到了她身上所穿的那襲披風上。

長安笑道:“周婕妤說笑了,主人之間的事,哪有奴才置喙的余地?”

“你雖是奴才,可不是一般的奴才。”周信芳伸出纖纖細指,似是想摸一下披風上的金線滾邊,指尖快要觸及之時,卻又堪堪停住。

僵了一刹,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收回手繞著長安轉起圈來,口中道:“你這個奴才,不僅能與陛下朝夕相對,還深受陛下寵愛……”

“是寵信。”長安糾正她。

“到底是寵愛還是寵信,除了你們自己,又有誰說得清呢?”周信芳繞著她轉了一圈,又停在她面前,別有所指道。

長安俯首,道:“娘娘的話令奴才費解了。娘娘所托之事過於重大,奴才人微言輕,實不敢大包大攬,保險起見,還是請娘娘修書一封,讓奴才替娘娘轉交比較穩妥。”

“我就是要你替我去說。”周信芳忽湊過來道,“如若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抖出去。”

長安擡眸,唇角微露一絲微笑,道:“奴才秘密不少,不知娘娘所指的,又是哪一個?”

“自然是能讓你掉腦袋的那個。”周信芳轉過身背對長安,捏了捏粉拳,道“我要回宮,我一定要回去。”

長安看著她包裹在尼姑灰袍下的窈窕背影,氣定神閑道:“娘娘以為拿捏住奴才,就能保你回宮後一帆風順了?”

“你的任務只是勸說陛下讓我回宮而已,至於我回宮後是好是壞,與你無關。陛下的手段我已經領教過了,自然不會愚蠢到用此事來要挾你為我效命。”周信芳側過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