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回京(第2/3頁)

“可是……”鐘夫人心知既然是陛下下的令,他們身為臣下的根本無權質問,唯有從命而已。可是好不容易等回了鐘羨,他卻連家門都不能踏進一步便又要被抓入獄中,她這為娘的心中猶如貓撓一般,如何能忍?

“娘,我從兗州帶回了三位朋友,您先幫我將他們安頓一下,余事待我回來後再說。”鐘羨安慰性地拍了拍鐘夫人的手,然後回身到馬車旁,將車上的長安扶了下來,連同耿全等三名活著從益州回來的侍衛,五人一道被差役押走了。

鐘夫人愣了半晌,這才想起要趕緊回府將此事告知鐘慕白,於是令隨行的仆役去接手鐘羨帶回來的人,自己先行上車急急地回府去了。

長樂宮甘露殿,快到晚膳時間了,慕容泓猶獨自站在窗前看著外頭一動不動。

鐘羨與長安他們未經交換而被贏燁放回,此事必將成為朝中有心之人攻擊鐘慕白一方的理由。就算眼下不發作,以鐘羨的資歷和經驗,給他設套必不太難,日後待他鉆了套子再發作,更難解決。所以他唯有先發制人,在一開始就將日後的隱患徹底解決了,方能安心。

只是……

他身為一個皇帝,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隨心所欲地去對待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是如此刻一般,因為各種不得已,而不得不選擇最不近人情的那種方式。

長安是否就因為他這一次次的不近人情,而始終不能對他交付真心呢?

帶著這種難以言喻的挫敗和失落感,慕容泓心不在焉地用完晚膳,剛進內殿準備理政,褚翔回來了。

“人已經押入廷尉府大牢了?”慕容泓問。

“是。”

“一共幾個人?”

“除了鐘公子和安公公外,還有三名侍衛,一共五人。”褚翔道。

慕容泓點了點頭,一邊看著折子一邊隨口問道:“他們的身體狀況都還好吧?”

褚翔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旁人看著還好,就安公公貌似不太好。”

慕容泓目光一頓,擡起臉來看著褚翔問:“如何不好?”

“聽說是在路上感染了風寒,還沒好利索,下獄都是讓鐘公子給抱進去的。”褚翔道。

慕容泓呆了一下,惱道:“他怎麽能抱……”

褚翔:“……”

“朕的意思是,路都不能自己走了,這叫沒好利索?為什麽不在路上……”慕容泓話說一半猛然想起,以長安的身份,她怎麽能在路上讓別的大夫看病?

不能再耽擱了,必須盡快將她接進宮來。

“傳朕口諭,讓丞相即刻進宮見朕。”慕容泓合上折子道。

褚翔走後,慕容泓心事重重地在殿中徘徊,什麽叫芒刺在背如坐針氈,此番算是徹底體驗到了。

到底病得有多重?居然要鐘羨抱?鐘羨抱她的時候她是清醒的嗎?如果是清醒的卻不能自己走路,那到底是什麽狀況?如果不是清醒的,鐘羨怎麽可以擅自抱她?還是說,這原本就不是第一次了?

真想立刻派許晉過去給她瞧瞧,可是……他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他可以讓旁人知道他寵她那是因為她得用,但他不能讓旁人知道他對她有超越主仆關系的情分。哪怕腹背受敵他都不怕,但他此刻唯怕有人會戳他軟肋,因為這根軟肋若是被折斷,會直戳他的心臟……

“陛下,陛下!”一念未完,張讓忽慌裏慌張地進來。

慕容泓轉身,面色沉穩,問:“何事驚慌?”

“方才西寓所那邊來報,說那名宮女海萍,她死了。”張讓道。

慕容泓眉頭微蹙,問:“怎麽回事?”

“回陛下,是看守她的侍衛將她殺死的,那名侍衛也已自盡了。”張讓道。

慕容泓因乍聞長安病情而亂成一團的腦中就似被澆了盆冰水,瞬間便冷靜下來。他回到書桌後坐下,道:“朕知道了,換杯茶來。”

如此過了約一個時辰,褚翔才匆匆而回,面色難看。

慕容泓頭也不擡,只道:“丞相不在府中。”

褚翔道:“回陛下,丞相府的人說,大通河今天下午發生了一起沉船事故,丞相親自過去視察了,恐怕要後半夜才能回來。”

慕容泓唇角勾起一絲微笑,弧度極美,表情卻極冷。

褚翔跪下道:“陛下,是屬下辦事不利,手下出了內奸都未能及時發現,以致壞了陛下的大事,屬下罪該萬死。”

“不怪你,丞相若是這麽容易對付的人,讓他活到現在,豈不是朕的恥辱?”慕容泓不鹹不淡道。

“陛下,長樂宮定然還有丞相的眼線,否則他不可能這般無聲無息便策反了看守海萍的侍衛,屬下這就去排查……”

“不必了。身邊有對手的眼線,有時候未必是壞事,只不過,你不擅此道,不懂得如何去利用罷了。”慕容泓打斷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