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安哥救美

長安都跑得不見蹤影了,鐘羨還傻站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長安親上來那一瞬間的感覺分明是溫軟的,可此刻不知為何被他親過之處卻又有點火辣辣的,這種火辣辣的感覺很快蔓延到了鐘羨的整張臉上,讓他於不知所措的羞臊中忽然又格外地警惕起來。

他覺著四周都有人在看他,於是猛的轉身朝院中看去。近旁的仆役連忙閉上因吃驚而張大的嘴巴,路過的繼續路過,忙活的繼續忙活。

鐘羨:“……”他強作鎮定,步伐沉著不慌不忙地回了自己房中。

拾花館三樓左邊最後一間房中,霜月正坐在妝台前梳頭,看著鏡中的明眸皓齒雲鬢花顏,她想起昔日母親總是以她的美貌為榮,而父親卻總是心事重重地嘆息道:“娶妻娶賢,要那麽美貌做什麽?”

當時她不能理解父親的想法,心想:女子就算有了美貌,也不一定就不賢啊,為何父親總是視她的美貌如洪水猛獸一般?直到後來遇見了劉光裕這畜生,她才明白,當初父親的雙眉究竟是為何而皺。

若知道自己的美貌會為紀家帶來滅頂之災,她一早就劃破自己的臉以避禍了。而如今,這張臉卻又成了她唯一的希望,因為除了這張臉還能與別人做交易外,她已經一無所有。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又憑什麽去給自己的家人報仇呢?

她目光看向鏡中的左側,在那裏,可以看到房中的桌子。

“本公子雖然名叫安一隅,但此生志向卻從不是偏安一隅,而是行俠仗義,到一隅,安一隅……”昨晚,曾有個清秀俊逸眉目飛揚的少年坐在那裏如是說。

想起斯人斯景,霜月猛的一怔,心道:我想他做什麽?那分明就是個油嘴滑舌的輕浮浪蕩子罷了。

可是,他分析起她紀家遭此橫禍的前因後果來,卻是頭頭是道,他也確實從馮士齊手中全身而退,他……他還說他能助她大仇得報……

她分明一個字都不該信他的,可不知為何卻總是屢屢想起他,想起他說的那些話……難不成是她魔怔了?還是想報仇想瘋了?

樓下,劉光裕帶著兩名侍衛闖進門來,老鴇擡頭一看是他,當時便呆了,第一反應便是著人去通知馮士齊。

劉光裕又豈會給她這個機會,一名手下過去趕客,另一名手下早過去一把揪著她的頭發將她拖到劉光裕面前,劉光裕問:“紀家姐弟呢?”

老鴇見他來者不善,哪敢隱瞞,當即便告知了他紀家姐弟的所在。

劉光裕命兩名手下去後院抓紀行龍,他自己三步並作兩步上樓去找霜月。

霜月梳完了頭,剛站起身準備上床休息,忽聞外頭走廊上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而且聽聲音越來越近,似是往自己房間這邊來的。

她警惕起來。

馮士齊雖然來得不多,但她聽得出他的腳步聲,沒有這樣的重和急,而昨天那位年輕公子更是如貓一般,她根本都沒留意到他過來之時是否有腳步聲。

這時候了,來人會是誰?

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門卻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她方才是閂了門的,對方這一腳力量有多大,可想而知。

來者不善!

霜月背靠著妝台看著門前,並沒有試圖躲避,事實上她也無處可躲。當看到進來的人是劉光裕時,她強作鎮靜的表情瞬間便四分五裂了。

劉光裕,殺她全家的罪魁禍首,她原以為再次見他,她一定會恨不能啖其肉寢其皮,不管不顧地撲上去與他同歸於盡。可事到臨頭她才發現,再見他,比起痛恨,先一步漫上心頭的竟是恐懼。

是的,她恐懼,如今他在這裏,那她的弟弟行龍呢?他腰間佩著刀,這刀方才沾過血了麽?

“你把我弟弟怎麽樣了?”霜月眸中不自覺地泛起淚花,死盯著劉光裕問。

看著眼前這個仙姿玉色艷壓群芳的女子,劉光裕忽然又覺著自己這一身騷惹得值得了。旁的不說,他那一院子鶯鶯燕燕全都加起來,其姿色差不多也就能和眼前這個娘們兒打個平手。都怪姓紀的老頭兒不識相,若他當時肯將這小娘們兒嫁給他做第二十三房小妾,哪會惹出這許多屁事?

“你弟弟會怎麽樣,不都看你表現麽?”劉光裕臉上掛著一種貓戲老鼠般的表情,慢悠悠地踱到霜月面前,伸手去摸她的臉。

“別碰我!”霜月一把打開他的手,逼回眼中的淚花仇恨地看著他。

“爺就碰了,你能怎麽著吧?”劉光裕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向自己拽過來,目露淫光。

霜月在被他拽進懷裏的一瞬間猛然擡起右手捶在他胸上,手中緊握一支金簪。

時近夏天劉光裕穿得不厚,是以以霜月的力氣都順利地將那根金簪紮進了他的肉中,可惜她力氣不夠大,雖是讓他見了血,卻不過是小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