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要挾(第2/3頁)

“他真是你的師父羅泰?”長安皺著眉問他。

“羅泰已經死了!”郭晴林側過臉來,目光利如針尖,“我告訴過你的。”

“我要知道真相。”長安道。

“我並沒有什麽真相可以告訴你,我能做的只是警告你。聽不聽由你。”郭晴林控制不住地喘息。

衛尉所掌握在太後手中,如果這件事真的嚴重到可以讓她不計後果地對慕容泓下手,就長樂宮這百十號人還真的未必能翻起什麽浪花來。加上端王又在她手裏,除非下面的大臣想翻天,如若不然,這老妖婆還真有底氣敢這麽幹。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她殺了慕容泓,鐘慕白等人以為慕容泓報仇之名把她也殺了,那又有什麽用?慕容泓已經死了。

事關慕容泓的生死,就算她心存疑慮,卻也不敢冒險,當即扯開黑鬥篷的腰帶,問郭晴林:“是哪一瓶?”

郭晴林目光往黑鬥篷腰上的綁帶上掃了一眼,道:“左手起數第三瓶。”

長安將那只瓷瓶抽出來拋給他。

郭晴林抖抖索索地接住了,打開瓶塞確認了一下氣味,便盡數服了下去。

長安耐心地等他恢復常態,也在等自己腦中的眩暈感逐漸減輕。

少時,長安見郭晴林似是漸漸平靜下來了,她問:“所以,他今晚是來給你送解藥的?你中毒了?”

“這與你無關。”郭晴林抽出帕子拭了拭臉上的汗,轉過身來面對長安,面色還蒼白得很。

“你走吧,今夜之事,我會當做沒有發生。”他道。

長安瞥一眼自己鮮血淋漓的肩頭,道:“您能當什麽都沒有發生,徒兒不能啊。我要冊子。”

“你也想落得與長祿一樣的下場?”郭晴林目光詭譎起來。

長安忽然抓起黑鬥篷的右手一刀割上他手腕。

郭晴林驚得手一抖,拂塵都差點掉在地上。長安動作太快,他想阻止都沒來得及。看那一刀劃得那樣深,那人的右手基本上是廢了。

他的手被廢了。

意識到這一事實,郭晴林只覺眼前發黑,腦中嗡嗡作響,渾身都泛起一種無所適從的戰栗感來。那種感覺,就像親眼看見自己的信仰崩塌一般。

“師父,不管他是誰,您看,他以後再也威脅不到您了。看在徒兒這般為您著想的份上,您就把那本冊子給徒兒吧。要不然,徒兒再廢他一條腿?”長安作勢要去割黑鬥篷的腳腕。

“不要!那冊子……在滴翠閣地下室裏,你自己去拿吧。”郭晴林注視著黑鬥篷流血的手腕,腦中回想著長安那句“他以後再也威脅不到您了”,一時間心中竟不知到底是歡喜還是悲惘,只覺眼眶發熱鼻子泛酸。

“師父,徒兒受傷了,走不了那麽遠,還是勞駕您親自跑一趟,替徒兒將那本冊子取來吧。”長安瞥了眼黑鬥篷的傷勢,補充道“師父最好快去快回,否則,他怕是會堅持不住呢。”

“你先回去吧,我會派人去取的。”郭晴林看著黑鬥篷怔怔道。

長安不動,只道:“還是師父親自去吧,這麽晚了,若是師父派去的人引起那邊懷疑,再被一搜身……那東西,師父應當也不想被太後知道吧。”

郭晴林目光上移,定在長安臉上半晌,忽然回身從窗旁的櫃子裏取出好些瓶瓶罐罐以及布條等物,對長安道:“你先幫他包紮一下,我很快回來。”

長安看著他消失在屏風外頭,又低頭看了看地上被麻翻了的黑鬥篷。

憑心而言,她真的很想殺了這黑鬥篷,一來是因為這黑鬥篷絕對不是好人,二來,是因為這黑鬥篷知道她是女子,這是絕大的危險。

可是,慕容泓那般想要的冊子,與此人究竟有沒有關系呢?若是與此人有關系,她殺了此人,慕容泓背負的那些秘密是否就永遠只能是秘密了呢?如果這些秘密還關乎他的家仇,一輩子都不能得知父兄的死亡真相,這該是多麽痛苦的一種體驗。

長安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站起來去桌上拿了傷藥與布帶來為這黑鬥篷包紮傷口。

她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瘋了,就為了這個黑鬥篷可能與慕容泓背負的秘密有關,她就能讓一個知道她是女子身份的人活著。而且從今夜起,這黑鬥篷定然視她為仇,極有可能將她是女子身份這件事泄露出去以達到他為自己報仇的目的。

所以她一定要知道他的來歷,如此,才能要挾他保持沉默。

如是想著,長安給他草草處理過傷口之後,伸手到他身上一陣亂摸。除了瓷瓶,飛爪百練索和一些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金屬圓球之外,還有一塊銀質令牌,正面刻個“安”字,反面是個十分復雜的,類似印章一般的圖案。

長安仔細地記住了那個圖案,將令牌又塞回他懷裏,拿了他一顆金屬圓球琢磨片刻,沒看出什麽端倪來,便塞入袖中準備帶回去仔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