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驚嚇可治呃逆

京兆府後院內堂,趙樞坐著蔡和站著,氣氛有些沉重。

“你還不老實交代,你可知此番就為了保你,太常卿懷之焱栽進去了!”趙樞盯著蔡和,冷聲道。

蔡和愣了一下,問:“下官此事,與太常卿又有何關系?”

提起這事趙樞便氣不打一處來,硬生生忍著道:“今日在朝上,你沒聽到陛下答應讓衛尉所的人去搜宮麽?緊接著他便讓我來調查你這件事,查到最後,連引起此事的張仁遠都死了,你說你這個失職之責還逃得掉麽?此事往輕了說是你一時失察鑄成大錯,往重了說便是你為了巴結張家犯了欺君之罪。你是在我的保薦下坐上這個位置的,若是衛尉所的人在長樂宮真的搜出些什麽來讓陛下面子上過不去,後果會如何,你想不到麽?”

蔡和面色凝重起來,懷之焱如果因為此事栽進去,那趙樞與輔國公府豈非要反目成仇?畢竟當初鄭通定是打了怎麽把懷之焱送進廷尉府還怎麽把他撈出來的主意來找趙樞幫忙的,如今人送進去了卻撈不出來,豈不成了最大的笑話?

更為嚴重的是,能在朝堂上站穩腳跟的人泰半都是人精,這件事趙樞偏頗得這般明顯,如沒有更為正當的理由,只怕他蔡和將真正進入眾人的視野了。而這一點,無論是他還是趙樞,都是絕對不想看到的。尤其是他,關注他的人越多,他便越危險。

必須找個替罪羊出來給趙樞做擋箭牌,此事才能糊弄過去。

“不瞞丞相,當初是有人闖進下官家中,殺死了下官的侍妾並威脅下官,下官才不得不妥協。”蔡和道。

趙樞濃眉一皺,問:“竟有此事,你為何不來告知我?”

蔡和低聲道:“對方特意叮囑,不讓下官告知您,否則便要下官全家的性命。下官本以為,不過是撈個學子罷了,這個學子又有安國公府做靠山,只要不捅到陛下面前,便不會有事,不曾想最後事態竟會發展至此?”

“對方是誰,你心中可有猜測?”趙樞問。

“不知,但對方是用往下官床上射箭的方式來傳遞紙條的。”蔡和小心翼翼道。

一提到射箭,趙樞的神經立刻敏感起來。

他原本懷疑此事是皇帝設計的,但是,往蔡和床上射箭,這個舉動是偶然還是刻意的?若是刻意的話,那還會是慕容泓嗎?他怎麽可能知道?可若不是他,又會是誰?

不管是誰,這個蔡和,的確是不能長留了,必須設法探知除了他之外還有誰知道那件事,然後,全部滅口。

“大人,下官雖不知對方是誰,但看對方的目的,明顯是想拖安國公府下水,又或者說,他本就是安國公府那邊的人。方才那張元翊也承認了那封求情信確實是他寫的,等於說這件事的起因就在安國公府。既如此,大人何不將責任往張家身上推呢?反正張鄭兩家同氣連枝,有什麽矛盾讓他們內部消化,也總比大人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好。”蔡和建議道。

趙樞看他一眼,道:“此事本官心中有數。你自己吸取教訓,下不為例。”

“是。”蔡和喏喏應聲。

得到衛尉所並未能從長樂宮搜出東西來的消息,鄭通心知不妙,連夜來找趙樞。

趙樞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幾十年,當初在前朝外戚蕭家權傾朝野只手遮天的情況下他猶能獨善其身,如今面對鄭家,自然也不會輕易敗下陣來。

這一番密談無人得知內容,只知道鄭通回去時,面色甚是平靜。

一個月後,懷之焱的案子終於判下來了。雖然他始終不承認自己給劉光初投了毒,但鑒於搜宮無果,他也無法證明自己乃是遭人陷害,加上又是受害者親自指認他為加害者,而大龑又沒有疑罪從無的律條,於是最終他因此案被貶為潭州團練副使。

這日慕容泓午睡起來,長安雙頰緋紅地挾著一身暑氣從外頭進來,從懷裏掏出一疊紙來往慕容泓面前一放,又是一臉邀功的表情。

慕容泓細細一看,是兗州趙王府的相關資料。趙王府裏有哪些人,每個人大致的性格愛好是什麽,甚至連趙王府的格局圖都畫出來了。

“看起來你那蹴鞠隊除了陪他蹴鞠外,其他時間倒也沒閑著。”慕容泓淺笑道。

前段時間劉璋曾派人遞折子上來,表達了想讓劉光初在宮外居住的願望,然而,慕容泓不放人,誰又能說什麽?於是劉光初養好身體之後,便又重新投入了蹴鞠大業。

幾天前劉光初去找長安時見到了嘉容,然後這廝就幹脆利落地移情別戀了,這幾天有空就纏著長安問東問西。長安正準備找個機會讓趙合來收拾他。

“那是當然,奴才組建這支蹴鞠隊,原本也不是為了蹴鞠。”說到此處,長安憧憬道“還有五個月,陛下您便能親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