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詐(第2/3頁)

郭晴林處變不驚,見鍋突然甩到他頭上也是面無懼色,只拱手道:“陛下明鑒,奴才在分發糕點時並未挑揀。況且這塊有毒的萬壽餅看來與其他無毒的萬壽餅並無二致,奴才沒有這個眼力能在信手之間就將它挑揀出來。”

“那麽,誰來告訴朕,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慕容泓環顧眾人。

其實眾人心中倒是有個想法,那就是長安給鐘羨的是原先他分到的那塊無毒的萬壽餅,藏在袖中的是從盒中取出的有毒的萬壽餅。而且少的那個邊角也未必是他吃了,很可能被他給扔了,佯做不明就裏吃了而已。

但這樣的話沒人敢說,因為一旦說出來,就等於質疑鐘羨和長安都在說謊,既得罪鐘慕白又得罪皇帝。最關鍵的是,這樣的質疑並無確切的證據作基礎。

就在殿中陷入有些尷尬的僵局時,殿前聽差忽然來報,說是嘉言求見,並說她有要事稟報。

慕容泓讓人宣她進來。

嘉言進殿,向殿中諸人行過禮後,從袖中拿出一只瓷瓶,對慕容泓道:“陛下,奴婢在茶室耳聞投毒之事,恰有人趁奴婢不備將此物放在茶室值夜房的鬥櫃內。奴婢擔心萬一此物與投毒案有關到時說不清,所以特將此物拿來請陛下過目。”

懌心眼見那只瓷瓶被拿了出來,吃驚之下指甲因為過度緊張而掐進掌心,面色微微發白。

慕容泓示意杜夢山將瓷瓶拿去檢驗。

一時之間,滿殿的目光都集中到杜夢山身上。

杜夢山又是用鼻子聞,又是用銀針探了片刻,向慕容泓回稟道:“陛下,可以確定,這只瓷瓶,就是盛放下在糕點中毒藥的瓷瓶。”

眾人頓時又將目光都集中到嘉言身上。

“嘉言,這瓷瓶是誰放在櫃中的你可知曉?”慕容泓問。

“奴婢知道。”嘉言並未猶豫,直接手向某個方向一指,道:“就是她,懌心。”

懌心沒想到她會有此一舉,愣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當即否認道:“嘉言,你別血口噴人!我根本都沒見過這只瓷瓶!”

嘉言道:“可是今日來過茶室的人,除了在茶室當差的之外,就只有你。”

“那又如何?你怎麽證明這只瓷瓶不是你們茶室的人所有……哦,對了,還要有在糕點中下毒的機會。如我沒記錯,今日晨間,茶室只有你一人有資格前來甘露殿向陛下拜壽,也只有你一人有在糕點中下毒的機會啊。嘉言,在栽贓別人之前,還是先想辦法澄清你自己吧。”懌心轉身向慕容泓跪下道“陛下,嘉言無憑無據誣陷奴婢,請陛下明察,還奴婢一個公道。”

“我就知道你會反咬一口,既然你敢做下此事,自然是打定了就算被我發現,我也沒辦法證明這只瓷瓶是你放進去的主意,只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嘉言本來就是跪在地上的,當即朝慕容泓道“陛下,機緣巧合,因想著再有一個月便要過年了,奴婢便找人將茶室所有漆面斑駁的家具重新刷了遍漆。這只鬥櫃今天早上剛刷過漆,至今還未全幹,奴婢打開鬥櫃發現這只瓶子時,因為袖子碰到櫃門,便沾上了少許紅漆。”

說到此處,她擡起袖子讓眾人觀看,那袖子下端果然沾了些微紅色。

“奴婢反復試過了,除非知道櫃子上漆面未幹故意捋起袖子去開櫃門,袖子才能沾不上漆,若以尋常的姿勢去開櫃門,袖子上是一定會沾上漆的。茶室裏今日當差的所有人的袖子奴婢都檢查過了,並無任何人的袖子上有漆。但將這只瓷瓶放進櫃中的那人,因心懷鬼胎意在栽贓,心虛之下十有八九沒工夫注意這些細節,她的袖子上,必定也沾上了漆。懌心,既然你否認這只瓶子是你放在茶室值夜房的鬥櫃中的,那你自然也沒什麽理由去開那只鬥櫃了。你敢把你的袖子擡起來給大家看看,以證清白嗎?”嘉言挑釁而篤定地看向懌心。

懌心想起自己當時慌裏慌張的的確沒在意那鬥櫃上的漆是不是新刷的,被嘉言這樣一逼,頓時臉白如紙汗如泉湧,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

見她如此,眾人還有什麽不明白,正好站在她身邊的長福上去拉起她的胳膊擡起她的袖子,眾人一看,幹幹凈凈,並無漆色。

懌心本來心如死灰,見眾人反應不對,自己側首往袖子上一看,目光定住。

嘉言解恨道:“懌心,雖說無巧不成書,但世上還真沒有那麽多湊巧的事。恰好你今天去栽贓陷害我,茶室的櫃子恰好今天刷漆未幹沾到了你袖子上讓你留下把柄?茶室的櫃子今天根本沒刷漆,我袖子上的,也不過是胭脂而已。不過是我發現了這只瓶子,懷疑是你放的,苦無證據證明,才出此下策詐你一詐。誰知,還真是你放的。”

慕容泓聞言,笑了起來,道:“嘉言,想不到你還是這般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