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鐘羨的道歉(第2/3頁)

郭晴林很快將那盒子取來,慕容泓從盒子裏拿出那本書,輕撫著修補過的封面,道:“這是先帝留給朕的東西,朕卻沒有保管好。縱有鐘羨幫著找人修補復原,終也不復原來的樣貌了。還是交予鐘太尉保管吧,備不住哪天,先帝留給朕的其他東西,也要仰賴鐘太尉替朕保管呢。”

鐘羨聽著皇帝話裏有話,想著父親定會拒絕,殊不料一念未完便聽鐘慕白道:“此物乃先帝留給陛下之遺物,按理說臣不該僭越。然先帝曾答應待臣五十生辰時要題一幅字送給臣的,既如此,就當陛下為先帝兌現承諾,多謝陛下厚賜了。”

慕容泓道:“鐘太尉勞苦功高,區區一本書而已,談不上厚賜,不過是朕聊表心意罷了。”說罷,將那本《六韜》裝入盒中,令郭晴林遞給鐘慕白。

鐘慕白接了盒子在手,道:“陛下,還有一事。當日對鐘羨下毒之人經過臣等暗中尋訪調查,似與天清寺的無囂禪師有所牽連。聽鐘羨說這無囂禪師乃是陛下的貴客,故而臣沒有動他,不知陛下以為此事該當如何處置?”

“無囂禪師?”慕容泓眉頭微微一蹙,思忖著道“朕與無囂禪師有過數日接觸,據朕了解,無囂為人淡泊低調,便是入宮為朕謀事,也是因朕一再相請不得已而為之,斷不會貿然參與朝臣之間的爭鬥。朕實愛他之才,若太尉放心,無囂那裏,不若就由朕派人去詢問如何?”

鐘慕白頷首道:“那就有勞陛下了。”

梅渚邊上,長安看著被人擡走的寶松的屍體,心中一陣氣悶。

此事除了冬兒之外無人會做,畢竟寶松為人一向謹慎低調,要說能為他招來致命災禍的,只有劉汾和馮春之事。而劉汾和馮春之事,四合庫就兩人參與了,冬兒和寶松。寶松一旦身亡,在四合庫,冬兒就徹底無人牽制,徹底地獨掌大權了。

她明知道寶松是她這邊的人。

長安讓寶松替她辦事時曾許諾過他,待事成之後,會讓他做四合庫的二把手。而如今,冬兒讓她永遠地食言了。

她默默地握起拳頭。果然在這宮中心軟不得,慕容泓曾讓她培植一個可以取代冬兒之人然後除去冬兒,她念著與冬兒之間到底薄有幾分交情,一直不曾謀劃此事。而如今,她連預備的人選都沒有了。

冬兒這是料準了慕容泓與時彥有合作,而她長安也有把柄在她手中,不敢對她怎樣,才敢這般明目張膽地拔除身邊的釘子。

可笑她長安當初數落長祿時頭頭是道,輪到自己時卻又當局者迷了,這感情與交情,又有何區別呢?宮裏哪來真正的交情,有的都不過是彼此間的利用價值罷了。

巴上利用價值更大的人,踢開利用價值已經變小卻又會帶來麻煩的人,這才是宮裏人真正的生存之道。

長安微微眯起眼睛,心道:冬兒啊冬兒,你以為四合庫在長信宮中,你又順利巴上了寇蓉就萬事大吉了?可你別忘了,正如我有把柄在你手中一樣,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中。沒錯,如果沒了你,長樂宮這邊就徹底失去了對四合庫的控制權,可有句話叫做不破不立,既然你如此桀驁不馴,就別怪我長安翻臉無情了。

她轉身向長樂宮走去,來到紫宸門上,偶一擡眸,正好與從宮裏出來的鐘慕白與鐘羨父子打了個照面。

她愣了一愣之後,主動迎上去行禮賠笑道:“鐘太尉,鐘公子,這就要走啊。”

雖然長安並未如她離開太尉府時放下的狠話一般將當日之事告訴慕容泓,但鐘慕白對她仍無好感,“嗯”了一聲便與她錯身而過。

走了幾步之後發現有些不對勁,他轉過身,發現鐘羨還站在原地,催促他道:“鐘羨,還不走?”

鐘羨擡眸看向他,幾分猶豫幾分決絕,道:“爹,我想單獨與安公公說幾句話。”

鐘慕白眉頭微蹙地又看一眼長安,到底還是同意了,道:“別耽擱太長時間。”

“是。”鐘羨頷首。

待鐘慕白走遠了,鐘羨與長安也走到一旁避人的角落裏。

“你想說什麽?”長安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坦然地看著因為強行壓抑著窘迫而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鐘羨,問。

鐘羨原本沒打算要與她單獨交談,只因那日的事他到如今都還未完全消化,更難以啟齒。可今天聽慕容泓說長安回來後還病了兩日,他又覺著於此事上,即便自己再難堪,也不該一味逃避。畢竟,錯的那個人是他。

“我、那天,我……我中毒了,迷失了心智,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過什麽。若、若有傷到你的地方,還請原宥則個。”鐘羨根本不敢與長安對視,簡單的兩句話也說得磕磕碰碰的。

“這結巴是中毒的後遺症麽?”看著他那躲躲閃閃的樣子,長安心中好笑,表面卻一臉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