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笑話(第2/3頁)

萍兒沒有病,她是日以繼夜地被殷德虐待才會虛弱至此。殷德這只老狗,不把他的爪牙打落,萍兒遲早毀在他手裏。

長安不肯幫他,那還有誰能幫他?

長祿腦海中不期而至卻又順理成章地冒出一張俊美的微笑的臉來,沒錯,正是郭晴林的臉。隨之而來的,是他的那句“若那老家夥敢欺負你,來告訴雜家,雜家叫他跪在地上給你舔鞋。”

作為太後身邊得臉的總領太監,長祿相信只要他願意,他有這個能耐讓區區一個廣膳房膳正給他舔鞋。可是,他憑什麽幫他呢?

“郭公公最喜歡如你這般大的小太監,如被他看中了,還會被帶去他房裏過夜呢。”這是萍兒曾對他說過的話。那麽郭晴林之所以對他假以辭色,莫非是因為看上了他?

帶去房中過夜……又是怎樣的過夜法?

長祿兀自七想八想,隔壁,長福正在替他向長安賠不是:“……安哥,你知道長祿家中也有個姐姐的,這個萍兒讓他想起自己這輩子都見不著的親姐姐了,所以才割舍不下。你別與他計較,他吃了虧正在氣頭上,待氣消了,自然就會來向你賠罪的。”

長安斜眼睨他,道:“你以為我在乎他來不來賠罪?命是他自己的,他自己願意作死,旁人又能如何?”

長福陪著笑臉道:“我知道,安哥你這都是為我們好,你放心,他糊塗,我可不糊塗。”

長安見他一臉憨笑,忍不住瞪他道:“下次別這樣笑,顯得你跟個二傻子似的。”

長福為難道:“可是我只會這樣笑。”

“那就不要笑,反正上頭人也不在乎你笑還是不笑。”長安道。

“哦。”長福老實地點點頭。

“去拿一盒丹參川穹膏回去給他。”既然長祿不能去值夜,長安自己就得收拾一下去值夜了。

長福聞言,知道長安並沒有真正生長祿的氣,當即興高采烈地拿了一盒膏藥回去了。

入夜,長安來到甘露殿內殿。

慕容泓剛喝了藥,正在漱口,見她過來,道:“不是說今夜長祿值夜麽,你怎麽又來了?”

長安眉眼彎彎地湊到榻前狗腿道:“奴才仔細想了想,反正您纏綿病榻奴才回去也睡不安穩,還不如在這兒多陪您兩夜。”

慕容泓沒作聲。

內殿的人都退下後,長安趴到榻沿上雙眼賊亮地看著慕容泓道:“陛下,長夜漫漫,奴才看您也無心睡眠,不如奴才講幾個笑話給您聽吧。”

慕容泓問:“講笑話有利於睡眠?”

長安搖頭,道:“不過心情好有利於身體康復。”

“誰跟你說朕心情不好了?”

“沒人,不過就算陛下心情原本就很好,還可以更好啊。”

慕容泓無言以對,只得道:“那你講吧。”

長安得令,變戲法一般從懷中掏出一本書來。這是她前一陣子讓四合庫的人到宮外去淘的笑話本子。

瞄一眼慕容泓,她翻開書頁,清清嗓子道:“陸某,善說話,有鄰婦性不好笑,其友謂之曰:‘汝能說一字令彼婦笑,又說一字令彼婦罵,則吾願以酒菜享汝。’一日,婦立門前,適門前臥一犬,陸向之長跪曰:‘爺!’婦見之不覺好笑,陸復仰首向婦曰:‘娘!’婦聞之大罵。哈哈哈,這個陸某太機智了,真好笑,哈哈哈哈哈!”

慕容泓:“……”

長安:“……”

“奴才重新講一個。咦,這則挺好笑的,陛下您聽好了。官坐堂,眾後中有撒一響屁者。官即叫:‘拿來!’隸稟曰:‘老爺,屁是一陣風,吹散沒影蹤,叫小的如何拿得?’官怒雲:‘為何徇情賣放,定要拿到。’皂無奈,只得取幹屎回道:‘稟老爺,正犯是走了,拿得家屬在此。’哈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泓:“……”

長安笑完,發現依然冷場,心中忍不住暗罵:“果真是個老妖怪,笑點到底是有多高?擦!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於是再接再厲,她拿著書讀道:“有富翁同友遠出,泊舟江中,偶上岸散步,見壁間題‘江心賦’三字,錯認‘賦’字為‘賊’字,驚欲走匿。友問故,指曰:‘此處有賊。’友曰:‘賦也,非賊也。’其人曰:‘賦便賦了,終是有些賊形。’哈哈哈……”

慕容泓:“……”

長安一則一則地讀下去,時間一長,便忘了是在逗慕容泓笑了,兀自一人傻樂個不停。

慕容泓看著榻旁那個因為這些無聊的笑話而笑得捧腹抹淚前仰後合的小太監,良久,唇角終是忍不住微微彎了一下。

他不明緣由,但他死水一片的心湖,於此刻確實真真切切地泛起了一絲愉悅的漣漪。

也不知過了多久,長安趴在他榻沿上睡著了。

慕容泓整日躺在床上,自是沒那麽容易困倦。想了一會兒事情後,肺腑間又開始作怪,他咳了一聲,發現自己的咳嗽聲於這樣的靜夜響起來顯得格外大聲。看一眼趴在榻沿上正在睡覺的長安,他不自覺地伸手捂住了嘴,將臉縮進被中壓抑地咳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