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翻身(第2/3頁)

老太太話沒說完就被張宗正打斷了,“娘,您別沒事給兒子添亂了,香蘭多好的兒媳婦啊,您就不能別總是找她的茬嗎?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好嗎?”張宗正這段時間花了大把的錢,也沒找對路子,碰了一頭的壁,正心煩到不行,根本不耐煩聽這些瑣碎的家長裏短的小事。

張宗正的話就差說她是個攪家精了,老太太一氣之下暈了,張宗正張宗仁嚇了一跳,一家子手忙腳亂的趕緊找大夫。

老太太中風了,半身不遂加口不能言。

其實老太太哭訴的確實誇張了,柳香蘭怎麽可能敢孽待她,只是沒以前那麽奉承恭敬了倒是真的,孩子們也對她不如以前熱情了,老太太身邊又沒有可心人,她說的話也只是不像以前那麽管用了。

老太太出身富貴,嫁人後張老爺子對她也不錯,基本沒有什麽糟心事,一輩子順風順水呼奴喚俾養尊處優的。在家裏,兒媳孫輩和家裏的仆婦都是把她當祖宗供著的,她說的話都是被當作懿旨對待的。現在一下子有了落差,老太太可不受不了了,更別說時不時還受個說不出來的憋屈了。

老太太一下子從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被拉下來了,老太太可不是不滿意了,受不了了。可不得天天挑刺找茬宣泄自己的不滿,再找找存在感啊!

老太太氣了個半身不遂口不能言,只能整日在床上度日,從此也消停了下來,每日裏幫傭伺候的便不如以前用心了,她們發現,就算不用心,當家太太也不說她們什麽,有時候她們故意氣一氣老太太,當家的太太不止不會責罵她們,還會找理由給她們些好處。她們心思一轉,自然領會了當家太太的意思。

用柳香蘭的話說就是,你不是說我孽待你嗎,我呀,如你的願。

於是,她們在老太太飯食上做些手腳,老太太拉了尿了的也要等老太太啊啊上半天才動手收拾,或者夜裏不給老太太喝水等等等等,也不敢真把老太太折騰沒了,可就是讓老太太的日子不舒坦,老太太這下真是體會到什麽叫孽待了。

張宗正和張宗仁得閑了會來看老太太,提前得了信的幫傭三兩下就給老太太收拾幹凈了。

老太太口不能言的,見了張宗正張宗仁就是哭,他們都以為是老太太得了這病,心裏難受才哭的,每次只是安慰老太太,讓老太太放寬心,好好養病。

張宗正有時候感覺老太太身上有味兒,會訓斥幫傭,讓她們要給老太太勤洗澡,要好好伺候,不要以為老太太不能說話就敢偷懶不用心,否則就滾蛋。

他和張宗仁怎麽也不可能會想到老太太真會受了孽待,這怎麽可能呢。張宗正是覺得柳香蘭如今管著家裏,而她又是再孝順不過的了,這種事不可能發生,最多是傭人偷懶了。張宗仁則是覺得柳香蘭雖然有心計,但人還是不錯的,也不可能有那膽子敢孽待老太太的。當他們兄弟是死的嗎?

只能說柳香蘭做人很成功。而且她也有恃無恐,就算老太太受孽待被發現了,她也有辦法把自己摘幹凈,再把罪魁禍首推到別人身上。

記得在一次用餐時,張宗正提了讓柳香蘭管好傭人,讓她們勤給老太太洗澡,要讓她們比以前更用心,不行就給漲些工錢。

柳香蘭怎麽說的?說老太太那裏天天洗著呢,不過人老了呀身體都有些味兒的,你啊,家裏的事你就放心吧。

而李玉華竟然也跟著附和了,說大嫂再周到不過了。

自此張宗正和張宗仁也就不再糾結這事兒了。

張宗正心下對柳香蘭滿意。

張宗仁心下則是詫異自家婆娘的改變,心想著,莫非是前幾天自己說的話起作用了?

記得剛到港島時,李玉華還幫老太太罵柳香蘭呢,有事沒事也要刺柳香蘭幾句,自己勸了不止一回。

張宗仁知道自家只會咋呼的傻婆娘肯定是幹不過柳香蘭的,他又怕大哥難做,私下勸了李玉華好幾回,讓她收斂些,這是自己的勸說起作用了?自家婆娘年輕時是個傻大姐兒,現在是個傻婆娘。她也不想想跟大哥大嫂作對,他們兩口子能有什麽好處,還好現在明白些了,竟然聽得進勸了,張宗仁不免欣慰。

不不不,張宗仁你錯了,你媳婦純碎是被嚇的,是被嚇到了啊!

老太太的現狀真是嚇到了她,對於老太太過的什麽日子,她還是能知道那麽一二的,可她不敢說,怕張宗仁不信,更怕張宗正不信,更更怕柳香蘭報復她,最後沒準就將過錯推到她身上了。不得不說,李玉華雖然沒那麽多彎彎繞的腸子,但直覺還是挺準的。

每次柳香蘭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時,她就覺得毛骨悚然,生怕下一個躺床上的是她。晚上她還總做噩夢,一下子夢到她們一家子被趕了出去,又一下子夢到柳香蘭站在自己床前,冷笑著俯視著躺在床上不能動的自己。每每都一身冷汗的醒來,嚇得心慌慌,沒有著落。她可算是知道柳香蘭的厲害了,不止厲害還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