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晨，穆陵城醒來時窗邊傳來幾聲啾啾的鳥鳴，空靈婉轉。

一只胖麻雀調皮地落在了他的窗台，隔著半掩的窗子與他對視，似挑釁一般揮揮翅膀，又突然轉過身去，晃了晃屁股飛走了。

穆陵城心情難得不錯，起來穿衣洗漱。

穆媽媽已經做好了早餐，聽到動靜對著這邊喊：“小城，吃飯了！”

“知道了。”

穆陵城應著進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見穆校長正坐在陽台上看書，他走過去打招呼，“爸。”

穆校長將書合上，取下了眼鏡，跟他一起去餐桌前坐下：“南南剛轉學可能會不適應，你平時多關照她一些。”

穆陵城點頭：“爸，我知道。”

“這孩子小小年紀沒了爸，也怪可憐的。”穆媽媽嘆了口氣，隨即笑著揭過這個話題，“我今天起早做了水煎包，圖個新鮮，你去學校的時候給南南帶點兒。”

——

穆陵城到教室時蔣南卿已經在了，此刻正認真地做著數學練習題。

穆陵城瞟了兩眼，幾乎全對，好像也不是底子很差的人啊。

蔣南卿擡頭的時候，穆陵城將手裏的水煎包遞過去，然後從她後面擠著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這會兒還早，班裏沒多少人。

見穆陵城一坐位子上就開始忙自己的事，也沒個交代，蔣南卿不解地看著那水煎包，又看看穆陵城：“額……我吃過早飯了。”

穆陵城低頭做卷子：“我媽親手做的，你如果不喜歡就自己去還給她。”

蔣南卿有些驚訝，原來是穆阿姨做的。

她拿起嘗了一口，牛肉三鮮餡兒的，咬上去外焦裏嫩，齒頰留香，比她今早上在食堂吃的小籠包好吃多了。

蔣南卿正吃的津津有味，劉明哲和陳少昂同桌兩個過來了，劉明哲一坐位置上就扭過頭來：“哇，我說什麽東西那麽香，我也來一個。”

這個人自來熟，直接伸了爪子過來。

蔣南卿也不計較，又主動給了陳少昂一個，不過陳少昂不吃，讓劉明哲半路截了胡：“不吃給我，剛好今兒早上沒吃飽。話說這包子味道不錯啊，你在哪兒買的，咱們食堂沒這東西吧？”

蔣南卿笑而不答。

因為吃過早飯，蔣南卿吃兩個便吃不下了。劉明哲見了很不客氣，一口一個，三兩下消滅幹凈。

他打了個飽嗝，擦了擦手，然後對著蔣南卿抱拳：“多謝女俠賜飯！”

“不客氣。”蔣南卿繼續低頭寫作業。

看見蔣南卿的作業，劉明哲一拍腦門兒：“哎呀，我數學作業也沒寫呢。”再擡頭看看課表，第一節數學課。

他轉頭對著穆陵城說：“老大，江湖救急啊，你數學作業借我抄抄。”

“不借。”穆陵城語氣冷淡，臉色也陰沉沉似乎不好惹的樣子。

劉明哲看看同桌陳少昂，一頭霧水。

他今天從進教室到現在，應該沒得罪穆陵城吧？

陳少昂想到剛剛在校園裏看到穆陵城提著包子入教學樓，他揚了揚唇，把自己數學作業扔給劉明哲。

後面蔣南卿寫完了最後一道題，長舒一口氣合上本子。她捏著筆轉動一會兒，小心翼翼往穆陵城那邊湊了湊，用很溫柔的語氣問：“同桌，你忙嗎？”

穆陵城停下寫字的動作，扭頭看過來。

蔣南卿眯眼笑著：“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穆陵城擰眉。

蔣南卿停頓幾秒，利落地開口：“你的肖像權，能不能借我用用？”

穆陵城想到了昨日的事，慵懶地倚在旁邊的墻上，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他唇角上揚，帶著一份狂放和不羈，和昨日籃球場上的樣子如出一轍。

蔣南卿癡看了一會兒，臉頰有些發熱，不過很快被她忽略掉，繼續說：“你是學生會主席，不會連這點忙都不幫吧？”

穆陵城好笑地看著她：“看來你是承認昨天拿手機偷拍我的事了？”

蔣南卿一本正經：“穆同學請注意言辭，我只是在尋找靈感。”

穆陵城看著她不說話。

蔣南卿：“黑板報的事是你們學生會安排的活動吧，主題也是你們學生會定的對不對？人人都知道學生會主席是高二一班的，那咱們班為了你這個主席的面子，是不是也應該認真對待一下這次的板報？如果能拿個第一就更有面兒了。”

“這麽仔細一分析吧，我覺得自己完全是為了你著想啊！穆陵城同學，我為了你這張老臉費神費力，用下你的肖像權應該不過分吧？”

“原來是為了我這張老臉，太讓我感動了。”他似笑非笑。

蔣南卿擺手：“不用客氣，同學之間互幫互助嘛。”

“只是……”穆陵城面露難色，“我很擔心你的繪畫能力。”

蔣南卿一拍胸脯：“你不滿意我把頭擰下來給你！”

穆陵城托著下巴打量她一會兒，出主意道：“腦袋就不用了，到時候你把頭發剃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