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給你

這裏滿別院的下人,正急急忙忙四處搜尋姚霑的下落,借宿在客房中的溫祈元,自然也聽到了動靜。

先前趙宜安來的時候,他並不知發生了什麽,只是一見到別院裏忽然多了數十個別著刀,且面目嚴肅的羽林軍,早嚇得躲在房裏瑟瑟發抖,一步都不敢踏出。

等趙陸帶著趙宜安走了,溫祈元才找人問明白,原來是陛下和湖嬪娘娘來了。

再聽見湖嬪的名號,溫祈元心中復雜。

他只粗粗一瞥,並不能確定。但湖嬪和湖陽公主生得太過相似,溫祈元便忍不住想,若湖陽能向湖嬪之於陛下,於自己一般就好了。

她若梳起婦人的頭發,是不是也會如此這般溫婉且動人?

只是自己連想見湖陽一面的念頭都落了空,又何談親近?

越想越憤懣,溫祈元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哪知外頭尋姚霑的人,一路問到了他這裏。

披上衣服,走至門口,溫祈元有些奇怪:“出什麽事了?這麽吵吵嚷嚷的?”

被派來伺候他的下人便回:“說是伯爺不知去了哪兒,夫人正遣人找呢。這會兒應該是尋到咱們這邊來了,所以才有些吵。”

姚霑不見了?

溫祈元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仍道:“或許是姚兄出去玩耍,沒來得及告訴夫人。”

聞言,下人搖頭道:“公子這回想岔了。這四周圍哪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夫人擔心極了,正要派人去行宮,求陛下相助呢。”

“陛下?”

溫祈元心中一動,道:“若真要去行宮,我可替嫂夫人領著人前去,姚兄與我熟識,我去求助,她也放心些。”

伺候他的下人不知前情,聽見溫祈元這樣說,立刻喜道:“如此多謝公子!我這就去回夫人。”

見下人跑了出去,溫祈元微微吐出一口氣。

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回是自己的臣子出了事,陛下難道還有理由不見他麽?

趙陸真沒見他。

匯澤閣裏,金公公回稟了一遍事情經過,趙陸便冷笑:“借人?姓溫的膽子果真是大。”

先前肖想趙宜安這一遭,就已經夠他死一萬回。這次竟又想著替姚霑做事。

“父皇什麽都好,就是太寵宜安了些。一聽她說喜歡,就暗定下了駙馬。”趙陸拿起書繼續看,“誰知竟是這樣一個沒腦子的蠢貨。”

幸好宜安未同他成婚,不然自己——

自己如何?

趙陸忽然一怔。

金公公並未察覺,聽趙陸如此說,便道:“既如此,奴婢便趕他回去。”

回過神,趙陸略一點頭,又道:“叫人跟著。他既然與忠勤伯交好,現在忠勤伯出了事,他僥幸平安,豈不是說不過去?”

意思溫祈元也不能幸免。

金公公不敢多言語,領了命就出去了。

又過了一陣,門簾忽被人掀起。

只見趙宜安抱著一懷抱五顏六色的花,坐到了趙陸身邊。

“瞧。”

原本她在忠勤伯別院摘的花,趙陸並未叫人帶回來。趙宜安不高興,他就讓金公公又遣人搬了一百盆各色鮮花,趙宜安這才喜笑顏開。

這會兒摘花回來,趙陸便問:“怎麽不編花環了?”

將花都鋪開,趙宜安道:“麻煩。”

又說:“我要曬幹花,掛起來。”

這也輕松不到哪裏去。

但有宮女在,趙宜安自然不用多動手。

趙陸便不再言語,見她理不出花枝,還幫著拽了一把。

次間靜悄悄的,二人各做各的事,趙陸忽說了一句:“快過年了。”

“嗯?”趙宜安不解。

頓了頓,趙陸接著道:“新年,宮裏要祭祀,還有宴席,我們得回去。”

趙宜安擡起頭,似乎有些沮喪:“哦。”

語氣低落了不少,趙陸安慰她:“你要是不喜歡,裝病在養心殿待著就是了。沒人敢來打擾你。”

得了這句話,趙宜安心滿意足,又低頭去理花了。

趙陸才說了或會回宮的事,過了兩日,孫名宵便又來了行宮。

在明間坐下,孫名宵先道:“年底國子監事務繁多,臣不能多來看望陛下,真是有罪。”

又問:“陛下可好多了?”

趙陸笑道:“好多了,我都能走了呢。”

說著還晃了晃手邊的拐杖。

說起國子監,趙陸又道:“升遷的旨意已下去了,我想著,左不過年後,孫大人就可上任了。”

孫名宵起身跪下:“多謝陛下厚愛。”

趙陸忙揮手:“孫大人快起來,可別生分了。”

小公公奉上茶,孫名宵便又坐了回去。

他此次前來,自然是有事。

只聽孫名宵道:“再有半月,就是新年宴。這是陛下登基後,頭一次與百官共宴,是個表現的機會,必定要好生注意著。”

聞言,趙陸霎時愁眉苦臉起來:“二哥哥還說朝臣都不喜歡我,都忌憚我呢,還有外頭傳的,說什麽前太子,四皇子五皇子都是我下令殺的,真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