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同楚瑯相處久了, 潛移默化的熏陶之下,蘇語憐很輕易地便聽出了他話外的意思, 此“吃”非彼“吃”。

他說完那句話,便偏過頭輕輕咬住了滴血白玉似的耳垂, 灼熱的呼吸仿佛能生生將小東西融化掉。

蘇語憐難耐地動了動身子, 想避開滾燙的熱源,驚喘道:“別……楚瑯你別……”

“為何?”楚瑯松開了唇齒, 嗓音裏充滿了克制,又啞又蠱惑:“阿憐對哥哥, 難道不是這種喜歡嗎?”

回答“是”不對,回答“不是”更不對,蘇語憐羞得不行,將臉埋進他的肩膀上, 嗓音又軟又輕, 斷斷續續,聽來是說不出的可憐兮兮:“我……我沒有……沒有……過……”

她說得艱難,楚瑯眉心微蹙,忍耐著眸中濃重的血色, 仔細分辯她的話,片刻後,揉著她的大手頓住了。

他斟酌著用詞, 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難道你是……初次?”

蘇語憐摟緊了他的脖子,小臉蛋燙到快冒煙,“嗯……”

上輩子及笄之年她便嫁給了謝嘉, 當時只道是謝嘉憐惜她年紀小,新婚之夜也以禮相待。她未經人事,大大咧咧,未曾懷疑過,過了一段沒心沒肺的日子,此後便是……此後不說也罷。

而楚曄自打那位皇貴妃薨逝,大病一場後身體便不太康健,也無心召見妃嬪侍寢,她雖近身照顧了他一年多,兩人卻從未有過更親密的接觸。

因而活了兩輩子,嫁了兩次人,她其實對真正的男女·之事還停留在出嫁前母親前的臨時指導上。

楚瑯只覺嗓子緊到發澀,“小笨蛋,難怪連親吻都不會……”每次親近她,她的反應都像一個小女孩那樣青澀懵懂,只知道傻傻地任他欺負。

他這樣一說,蘇語憐瞬間便有些惱羞成怒,小手捏成拳頭捶了他一下,“你以為、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麽、這麽……”她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又覺得委屈,張開嘴,一口咬上了他的肩。

她這一口可沒有留情,牙齒實打實地磕上了肩上的肉,他卻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反而伸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笑道:“小奶貓咬人了,咬吧,使勁咬,咬疼我。”

蘇語憐被他一副皮糙肉厚不怕疼的模樣弄得沒辦法,松開了牙齒,重新將額頭抵在他的肩上,小聲道:“我們現在這樣,是不對的。”

盡管他們相識於前,盡管她和楚曄並無夫妻之實,但名義上,他們仍然是叔嫂。

這是不對的。

摩挲著她後腦勺的那只手停了下來,楚瑯重重地閉上了眼眸,反復深呼吸幾次,再次睜開時,眼底的猩紅漸漸褪去,近似嘆息地在她耳畔道:“小東西,你就慢慢折磨我吧……”

蘇語憐來回折騰了大半夜,此時又困又倦,聽到他要放過她,精神一下子便松懈了,連帶著身子也徹底軟在他懷裏,打了個哈欠,軟軟糯糯道:“楚瑯,我好困啊……”

“只管撩撥,不管善後?”楚瑯低低問了一句,隨後便發現懷裏的人不動了,呼吸聲也變得平緩安穩。他哭笑不得地摟緊了她,竟然是說睡就睡了,對他未免也太過放心了。

兩人這一覺睡到了第二日晌午時分,而泰華宮的人,不經攝政王千歲傳召,根本不敢擅自進入泰華宮打擾。

但夏望就不一樣了,她從昨夜一直站在門外候著,結果自家小姐遲遲不出來,赤風便讓她先在泰華宮將就一晚,生生將她趕走了。但她還是從一大清早起來就又站到了殿門外,一直試圖闖進去。

雖說今日不必上早朝,可若是被人發現太後娘娘整夜不在未央宮,而是在泰華宮,那小姐的清譽就完了!

“麻煩您讓開,赤風將軍!”眼看著午膳時辰都快要過去了,夏望真是站不住了,低聲喊道。

赤風依舊像一尊門神似的守在殿門前,一板一眼地回道:“夏望姑娘見諒,殿下就寢時不喜有人打擾。”

夏望氣得直跺腳,連禮儀都顧不上了,“你這人怎麽這麽死板呢?你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麽時辰了!睡覺能睡到現在嗎!”

“夏望姑娘有所不知,殿下既然未曾傳召宮人,那麽便是還在歇息。”

“你……”

“大清早的……”殿門突然被從裏面打開,蘇語憐正準備說“大清早的吵什麽吵”,瞧見日頭的位置,戛然而止。

“小姐您可出來了!”夏望驚喜地叫了一聲,瞪了赤風一眼,小跑著過去,“您可急死我了!”

蘇語憐揉了揉額側,“我這一覺好像是睡得太沉了……”她安撫地看了夏望一眼,“無礙,你先回未央宮去,把該交代的事情交代一下……”

“阿憐?”殿內傳來一道沙啞的嗓音,蘇語憐頓了頓,回頭應道:“馬上就來!”

“小姐,真的沒問題嗎?”夏望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