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頁)

這番話,其中的意味深長分明有千金重,蘇語憐既不明確答應,也不做出拒絕,只垂眸輕聲道:“臣妾自當竭盡所能,不負先皇所托。”

蘇語憐心中明鏡兒似的,太皇太後之所以不待見楚瑯,無非是楚瑯並非她所出,若是今日換成她嫡出的齊王攝政,她老人家只會喜聞樂見。畢竟不論是兒子掌權,還是孫子登基,對她老人家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太皇太後今日叫她過來,敲打她一番,既是提醒,提醒她背後還有太皇太後一脈勢力,亦是警告,警告她不要輕易倒向楚瑯。

“母後您就放心吧,太後娘娘心中有數的。是不是,太後娘娘?”楚衡笑著插了一句嘴,得到了蘇語憐冷冷的一眼。

他的心中突然躁動起來。他發覺他這個小嫂子,長相楚楚可憐、美貌不可方物也就罷了,時不時不經意露出來的眼神,又冷又颯,看得人血液都有些沸騰。

難怪,楚瑯看她的目光那麽不對勁,嘖嘖……

說是請太後來用早膳,不一會兒早膳便呈了上來。蘇語憐早起一向胃口不錯,可今日同兩個她都算不上喜歡的人一同用膳,她總有種味如嚼蠟的感覺。

更令她郁悶的是,對面的齊王,直白的眼神盯了她半晌了。若不是太皇太後在場,她都要摔筷子了。

“對了,母後,兒臣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六弟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別說娶妻了,連一個妾室都沒有,兒臣都替他著急。”吃著吃著,楚衡突然冒出了一句。

蘇語憐差點沒將口中的食物噴出來,心道你什麽時候還幹起了媒婆的行當來了?她捏著錦帕,優雅地拭了拭唇角,淡淡道:“如今先皇喪期未過,齊王怎麽就惦記起喜事來了?”

太皇太後也道:“衡兒,此時說這些確實不合時宜。”下一句卻話鋒一轉,“不過,太後也可以提前留意著,瞧一瞧是否有合適的名門閨秀,老六總該娶妻生子的。”

蘇語憐心中只想大聲質問,這關我什麽事?說什麽長嫂為母,這攝政王的母後不是坐在這兒呢嗎,哪裏輪得上我?但表面上還是應聲道:“是,臣妾會留意的。”

一頓早膳,約莫半個時辰才結束。蘇語憐又陪太皇太後說了一會兒話,借口還有事要處理,先行告退了。

楚衡親自將她送出壽康宮,別有深意道:“眼看著除夕快到了,太後娘娘應當早做準備了。”

蘇語憐心知他指的是何時,只冷淡回道:“哀家心中自然有數,齊王也應當早作準備才是。”

回到未央宮,夏望令禦膳房重做了早膳呈上來,蘇語憐舒舒服服地用了一頓早膳,這才靠坐在暖榻上,轉動她略有些遲鈍的腦子。

被壽康宮那兩位一打岔,她都快忘了心中擔憂之事。想了又想,她決定主動出擊,先去試探試探,昨夜楚瑯的問話到底是何意?或者說,他到底知道些什麽?

這回她沒再乘坐鳳輦,決定走路過去,順便消消食。

今日休朝,可攝政王卻依舊要處理堆積如山的奏折。蘇語憐令守在殿門口處的宮人勿出聲打擾,自己踏了進去。

她進去時,一撩珠簾,打眼便瞧見他正面無表情地拿著一本奏折,看了兩眼,眉心微皺,一揚手,隨手將奏折扔到了底下恭恭敬敬跪著的人身上。

“自己好好看看。”他的聲音又冷又沉,聽得人心裏直發顫。

蘇語憐的腳步頓了頓,心道她是不是最好不要此時去觸他的黴頭為好?可下一瞬間,他結著冷霜的目光便敏銳地掃了過來。

她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含笑溫聲道:“這一大早的,又是誰惹得攝政王生氣了?”

楚瑯眼中的冰雪冷意霎時悄無聲息化了開去,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也不回她的話,只淡淡問道:“今日休朝,皇嫂來儀元殿,是還想批閱奏折?”

蘇語憐此刻一見那些一沓沓的奏折,頭皮都有些發麻,卻只能言不由衷地回道:“哀家批閱過一次奏折,方知其中辛苦。攝政王日日對著這些折子,哀家想著,若是能為攝政王分擔一些,攝政王也不必如此辛苦了。”

“皇嫂如此善解人意,臣弟心中甚是感動。”楚瑯不太走心地誇了一句,擡手指了指案桌上的兩大摞奏折,“這些都是皇嫂昨日剩下的,臣弟才批閱完不久。”

蘇語憐頓時便有些尷尬了,攝政王這不是當著大臣的面打她的臉嗎?她的眼神飄忽不定,飄到地上一言不發跪著的人身上,自然而然地轉移了話題,“這位是?”

那人語氣平平回道:“回太後娘娘的話,微臣刑部侍郎季愉。”

“不過今日,皇嫂來的正好,就讓皇嫂來處斷吧。”楚瑯整個人更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懶懶命令道:“將折子呈給太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