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冤枉

徐清歡撩開簾子,看到了仙風道骨的張真人,張真人身邊是面色蒼白的徐青書。

鳳雛輕聲道:“這人又要去搶誰的包子了。”

張真人從此之後在鳳雛心中就搶包子的歹人了,雖然和張真人騙子的身份有些出入,但也差的不多。

張真人此時此刻出現,證明他就是沖著這樁案子來的。

徐清歡想到這裏,立即將簾子又掀開了些,向周圍看去。

想到上次人群中匆匆一瞥的身影,她總覺得那人也在附近。

若說上次茶樓只是懷疑,現在看到張真人與徐二老爺在一起,她心中就已經確定,那人插手了鳳翔的這樁案子。

難道他就是那個躲在背後暗中操縱一切的人?

徐清歡心中更生幾分警覺。

此人奸邪狡詐、陰狠毒辣,行事卻格外縝密,雖然就連太後都對他恨之入骨,也只能虛與委蛇。

她在京城為質時,與他暗地裏周旋了幾次,差點不能脫身。

沒想到這麽早就與他遇上。

現在讓張真人進了徐家,下一步他準備做什麽?算起來,那人的年紀比李煦還要小一些,十幾年前暗通叛軍藏下那筆銀子必然不是他,可不能排除如今他身邊沒有叛軍余孽。

這樣推論,他來鳳翔也是為了那筆稅銀嗎?

“小姑娘,”張真人的聲音忽然響起來,“貧道只是為有緣人度災解難,你也不要對貧道心存惡念。”

徐清歡道:“那道長可要小心了。”

張真人不禁驚訝:“這是為何?”

徐清歡放下簾子,馬車緩緩向前馳去。

“我觀道長時運不佳,他日必有災禍。”

一句話從馬車中幽幽傳出來。

張真人縮了縮脖子擡起頭看天,仿佛有一坨鳥糞停在他頭頂上。

時運不佳。

本該是他語帶玄機,怎麽被她搶了先。

這女娃娃。

張真人咂了咂嘴,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好像這輩子會栽在她手裏。

……

徐家的氣氛比曹家也好不到哪裏去。

兩位曹氏一個死,一個進了大牢,徐三老爺也被帶走審問,徐老太太聽到消息就暈厥在那裏。

雖說徐二太太之前有錯,可如今人已經沒了,一切就可以不再追究。

徐二老爺向族中長輩稟明之後,開始操辦喪事。

多年的夫妻相濡以沫,徐二老爺雖然竭力遮掩,臉上還是能看出哀傷的神情,整個人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早知道,我應該將她接回家。”

“誰能想到親妹妹會下此毒手。”

徐二老爺站在堂屋裏,親自迎送賓客,到了最後已經步履蹣跚仿佛沒有了任何力氣。

孟淩雲將這些向徐清歡稟告:“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的,張真人也只是在外面做法事。”

徐青安也猜不透:“也許那個叫李煦的只是混口胡說,什麽稅銀根本與這樁案子無關。”那個雜毛老道也是,就是騙點銀子罷了。

方才他出去,又被雜毛老道一通亂喊,差點他就要停下腳步,找那老道蔔算一卦。

那老道實在太賤了,竟然只要他兩塊酥餅,就能為他鐵口直斷終身大事。

弄得他心裏一陣發癢,好像今天不去占這便宜,明天就沒有了機會。

“我還想去趟石頭家裏。”徐清歡站起身吩咐鳳雛去準備,她要去確認她的猜想是對的。

剛剛走出屋子,徐清歡一眼就看到了曹如貞。

“帶我一起去行不行?”曹如貞試圖露出個笑容,“我還沒見過我哥哥。”

徐清歡點點頭:“好。”

……

石頭住的那個小院子裏。

徐清歡將幾個屋子又都看了一遍,衙差拿走了大部分東西,屋子顯得有些空蕩。

只要想想這人拿著尖刀虐殺了曹如婉,徐青安將劍柄握得更緊了,不管是誰,只要對妹妹不利,首先要過他這一關。

妹妹現在喜歡出入這種陰森的地方,他要想方設法學好拳腳才能保護她周全。

徐青安狐疑地看向徐清歡,難道妹妹是想要用這種方式督促他上進?

那可真是用心良苦,徐青安不禁心中感動。

徐清歡再一次走進柴房,那女人就是在這裏吊死的,就像之前來看過的那樣,這裏沒有什麽不尋常。

砍好的柴禾一摞摞地放著,看起來十分整齊。

“哥哥,你說殺如婉的是什麽樣的人?”

徐青安道:“是個心狠手辣的兇徒。”

曹如貞仗著膽子走進屋,聽到這話默默地低下了頭。

徐清歡繼續道:“認識石頭的人怎麽說他?”

徐青安看了看曹如貞,抿了抿嘴才道:“說他長得比一般人要高大,嗓子壞了不會說話,總是沖著別人支支吾吾,看著就有些兇相,年紀不大宰殺牲畜卻是一把好手,開肉鋪才兩年,就在這附近小有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