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第2/4頁)

一道前去的幾人一驚,紛紛提著裙擺往裏頭看去。

邵夫人走在頭一個,繞過屏風,待看清眼前滿地狼藉的衣衫,立時軟了腿,一個踉蹌險些被絆了一跤,好在身邊的嬤嬤及時攙扶住。

堪堪站穩身體,邵夫人木著腦袋下意識低下頭看去,只見絆在自己腳下的東西,分明是一個海棠紅的肚兜!

那抹紅刺痛了邵夫人的眼,只覺得眼前猩紅一片,鼻息間那股腥臭的味道也愈發濃重起來。

擡起腦袋,只見床榻上掛著的帷幔在規律地晃動,漾出漣漪般的波紋來,隱隱還能看出兩具交纏在一處的軀體來。

聽著那小貓叫.春似的呻.吟,那聲音邵夫人再熟悉不過,想自欺欺人說弄錯了人都不成。

邵夫人臉色煞白,翕了翕嘴唇,僵硬的身體連動也動不了,腦袋轟轟然疼得幾乎要炸裂。

那是她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的心肝肉啊!

就這麽被奸人糟蹋了?

同行的幾位夫人姑娘皆驚呼出聲,誰能想到一場探病,竟成了捉奸?

這麽大的動靜,總算是驚動了床上二人。

帷幔內的兩人動作停了一瞬,爾後飛快地分開。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爽昏了頭,那奸夫竟直接粗莽地一把掀開帷帳,跨出腿就要下床來。

待看清楚奸夫的那張臉,邵夫人眼前一黑,自始至終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便不省人事了。

一個大男人赤條條站在眼前,幾位夫人忙帶著女兒遮了眼往外跑去,誰敢細看?一時屋內亂成一鍋粥。

唯有那莫陽長公主是個不害臊的,臉上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著那具軀體,露出極不滿意的嗤笑來。

“邵大人,您不在前廳吃酒,倒是好興致,竟偷偷來爬了侄女兒的床?”

聲音清脆嘹亮,外頭聽得一清二楚。

同來的幾位夫人躊躇著立於廊下庭中,雖巴不得趕緊走人,離開這是非之地,省得壞了女兒的名聲,惹來一身騷。

可長公主還在裏面呢,她們誰敢先走?

此時一聽這話,皆睜大了眼面面相覷起來。

這人……竟是邵大人!

這種醜事聲張出去到底難聽,一傷便是好幾家的顏面,一般情況下都會大事化小,先瞞下來私下處理。

至於世間沒有不透風的墻,後邊透出風聲什麽的,那都是後話了。

可此刻長公主在院裏,這般大的動靜都當是裏面出了大事,怕殃及長公主安危,一窩蜂地聞迅趕來。

兵部尚書偌大一個府邸是養了郎中的,來給昏厥的邵夫人把脈時,順道給一同昏厥過去的表姑娘也把了脈。

這一把脈便又把出了問題來,竟是三個月的喜脈!

也就是說,早在泉州兩人就有了首尾?

想必是這回邵夫人帶著侄女來京中照顧趕考的兒子,邵老爺一人在泉州忍了許久,這才一到京城,便忍不住溜進尚書府後院,青天白日便淫.亂起來。

就像是有人事先謀劃好了一般,各種巧合撞在了一處,使得這樁捉奸的事兒鬧得人盡皆知,外頭傳得繪聲繪色。

連街頭玩鬧的小兒,都能懵懂地唱上兩句不知誰編排的順口溜來。

邵家老爺饑不可耐,在妻妹親女的閨房睡了表侄女的事兒,瞬間成了京中的茶余飯後的一大笑談。

邵家積累了幾十年的威望瞬間轟然坍塌。

因著席越舟身體不適,那日周氏也並未去赴宴。

等消息傳到他們耳朵裏時,才不過半日而已。

等打探到這消息千真萬確,席越舟怒從心頭起,急火攻心,丟下一句“退親”,便悶頭就往邵家宅邸跑去,連馬車轎子都來不及備。

這般齷齪的人家,怎值得女兒托付終身?

誰也不知在邵家發生了什麽,最後席越舟是被擡回來的。

病情來勢洶洶,十分嚴重,請遍京中名醫,皆委婉表示讓府裏趕緊準備後事。

就連後頭請來了太醫,也只說盡力一試。

誰能想到席越舟是中蠱?自然也沒什麽法子醫治。

周氏一聽便如塌了天,也跟著厥了過去,太醫一把脈,竟也是有喜了,只是月份尚淺,不過月余。

這當口哪裏還有喜,只盼著太醫醫術了得,能將國公爺給救回來。

肅國公府本就衰敗多年,若是席越舟撒手,繼承爵位的便該是大房才十八歲的長子席敬源。

一個尚在書院讀書的學生,哪裏能撐得起來?

到時大夥兒的日子怕是得更難過。

起初周氏醒來,就跟失了主心骨似的,直到聽聞腹中又有了相公的血脈,這才苦笑一聲。

過年前那段日子,夫妻二人夜夜行房,周氏還當是該懷上了,誰知一把脈竟是空歡喜一場,之後便不敢再報奢望。

這一兩月相公身體不好,還總避開自己,連見面都少見,算下來也就上回見他著實忍得難受,兩人才有過一次,竟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