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2/3頁)

雖說犀角藤的根莖不易得,但也不是沒有,多打聽幾日便有了消息。

只是三十年以上的犀角藤根莖,不說哪裏去找這些年份的,單說如何在峭壁之上,把如此大塊的根莖從石壁裏掘出來,就可知希望渺茫。

後來打聽到離京大半月路程的燕尾磯上,有一株幾十年的犀牛角,前些年倒是有人出高價收購,可這燕尾磯著實陡峭,摔死了十余人後,便無人再敢去了。

得幸於無人敢摘,這一株犀牛角倒是幸存了下來。

“你是說,你這回出京,是去燕尾磯替我爹爹尋犀角藤的根莖了?”

聽完四叔所述的燕尾磯的險境,席瑾蔓的一顆心高高懸起,忙四下打量起四叔有沒有受傷。

陸駿錚拉住小姑娘的手不讓她亂動,低頭附身往那兩片水盈豐潤的唇瓣上啄了一下,溫聲開口安撫她。

“你放心,我沒事,並不曾受傷。說來也巧,恰好得知聖上在為繆州貪汙案震怒,而繆州與燕尾磯相隔不過半日路程,我便將那差事攬了下來。

幸好此去沒有白忙活一場,既破了繆州的貪汙案,又巡回了這味藥。”

陸駿錚這話回得微妙,既沒有親口承認藥材乃自己所摘,也沒有直接否認,而是說了一些極具誤導性的話。

此情此景之下,不知道實情的,自然當他話裏的意思是默認他親自上的燕尾磯采藥,哪會作他想。

早聽聞燕尾磯上如何如何兇險,能成功摘到的希望渺茫,陸駿錚不是那偏聽偏信、輕言放棄之人,在沒有其他消息能找到同樣的藥材之前,定是要親自去瞧上一瞧的。

只見那燕尾磯削立滾滾驚濤之上,下邊水流湍急,水勢洶湧,根本停不住船舶,人掉下去,怕是只能隨著洶湧的波濤,一次次被重重拍打到積年累月打磨光滑的石壁上。

而上面光禿禿的石壁鋒利突兀,下去的人無處落腳,且極易被凸起的銳利石尖刺傷。周邊無數白羽黑尾形似禿鷹的尖喙鳥兒四下盤旋,時不時啄擊石壁。

面朝夕陽,凝視著被晚霞染紅的赤壁半個時辰,陸駿錚便策馬趕回了繆州。

繆州貪汙案雖數額巨大,但陸駿錚雷霆手段,很快就拿住了那繆州知府蔡壬宗。

按理說來,如此重罪,其宗族家屬皆應受到牽連,一同被押送回京。可那蔡壬宗卻有個足智多謀、且武藝高強女婿,見大局已定,竟帶著妻子與三歲的小女兒,順利逃過了官兵追捕。

蔡壬宗那女婿名叫吳玉策,前些時候他曾出面同陸駿錚周旋過,其謀略陸駿錚親眼見識過;

而他能在帶著弱妻幼女時,從陸駿錚親自帶來的手下跟前逃脫,且還正面交鋒過一次,可見其武藝不差;

再者危急關頭,不忘冒死護著妻女,可見他也是重情之人,相當於親自將把柄送到了陸駿錚的手中。

對於燕尾磯采藥之事,陸駿錚不是強行逞能之人,若他親自去,尚不確定能否全身而退,派得力手下,怕是會折損幾人,此時有一個極佳的人選近在眼前,作甚要讓自己人去冒險?

因此一從燕尾磯回繆州,陸駿錚便設下羅網,逼出了吳玉策,又以其妻女丈人的性命要挾,讓吳玉策替他采回了藥材。

如今吳玉策雖渾身割傷,又被那禿鷹似的的尖喙鳥兒啄傷了面頰,破了相,可性命無虞,在與繆州相鄰的流旸縣一處宅子裏養著傷,自有好吃好喝招待著,與妻女團聚一處,其樂融融。

且那吳玉策也是個狠角色,與陸駿錚氣味相投,先前妻子身為獨女,與老丈人蔡壬宗感情甚深,蔡壬宗多番以妻女要挾,吳玉策才幫著做下那些事,如今蔡壬宗獄中自殺,吳玉策便投靠了陸駿錚。

誰能想到繆州貪汙案被揭發,其中最大的推手便是為了擺脫老丈人要挾的吳玉策?

只是吳玉策千慮一失,倒了八輩子黴,碰上了陸駿錚這匹惡狼,這才失了足險些丟了性命。

卻也因禍得福,被陸駿錚收入麾下,在多年之後,成了朝中舉足輕重的中流砥柱,遊說於番邦邊城之間,或和解,或攻之,為邊境安寧做出極大貢獻,名留青史。

藥草已經到手,至於經過,陸駿錚認為沒什麽好提起的。

尤其是面對小姑娘一臉動容,含情脈脈地望著自己的時候,陸駿錚更不會掃興去辯解。

她只需知道這解藥來之不易,是他花了大心血得來的,這就夠了。難道還要說出來,讓小姑娘對著另一個男人露出這種表情?

想都別想。

於是陸駿錚話鋒一轉,不再讓小姑娘有機會繼續糾纏此事。

“這蠱原不該是對你爹下的,只是機緣巧合,誤傷了你爹,至於兇手是誰,所為何事,這些過於復雜,一時說不清楚,並且我與你爹爹都不想讓你知曉,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