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十三點歡沁

“你啊, ”祁北楊無可奈何,掐了一把她的臉頰,沒敢使勁, 就輕輕地捏了捏,“乖, 別亂動。”

這小姑娘越來越放肆了。

祁北楊莫可奈何,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 笑眯了眼睛看他,祁北楊忍不住低頭又親親她的臉頰, 柔軟如花瓣。

余歡仰著臉, 努力抱著他。

“聽話, ”祁北楊啞聲說,“別撩我了,晚上我就在這裏陪著,半夜有什麽不舒服, 就告訴我。”

余歡仍是舍不得松開他。

深深吸一口氣,她才極小聲地說:“祁北楊, 你真好。”

有這麽一句話,祁北楊覺著這些天來的隱忍全部都值了。

晚上她睡的倒乖巧, 安安靜靜地躺著。祁北楊睡不著, 隔一陣子就要去看看她。

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慣常喜歡縮成一團睡, 現在右腿受傷, 縮不成了, 仍習慣性地微微側著臉,手指貼在臉頰旁,呼吸均勻。

余歡全然不知祁北楊守著她,她睡的和個小貓似的,醒來的時候暈眩感還有,依舊是壓制不住的反胃和想吐。

孟老太爺早晨過來探望,她忍著惡心,小口喝完了一碗糯糯的粥。

維克多先生在上午十點鐘的時候終於造訪。

他是典型的歐羅巴人種,淺金發,淡褐色的眼珠,身材高大;宋悠悠一直以為這傳說中的維克多先生會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沒想到他不過四十歲的模樣,精神奕奕,一進病房就充滿擔憂地去看余歡。

探望完余歡,他這才去找孟老太爺“負荊請罪”,兩人避開眾人說話;祁北楊的心思不在這上面,只關注余歡的病情。

每次護士量血壓測體溫的時候,他基本上都在,盯的嚴嚴實實,護士那邊私下裏給祁北楊起了個外號,叫做“監控器先生”。

余歡始終沒有問,那三個男人是怎麽處置的。她心裏面明白,要是落到祁北楊和維克多手中,只怕是兇多吉少。

楚瑤和楚瓊琚姐弟兩人也總算是和維克多先生搭上了話,因著余歡這一傷,維克多心裏歉疚,這番談話也十分順利。維克多表明,會十分歡迎他們在這個國家注入新鮮的血脈。

接受吸氧和藥物治療的第七天,她終於不再嘔吐,大腦的眩暈感也逐漸消失;楚瑤和楚瓊琚走的那天,楚瑤抱著她親臉頰親了好久,最終在祁北楊要吃人的目光中,志得意滿離開。孟老太爺無比惆悵,倘若楚瓊琚有楚瑤這份氣魄,說不定早就成事了!

余歡也從醫院搬回了小別墅。

余歡長時間臥床也不行,不僅無聊,她也會覺著煩悶委屈,在征求得醫生的建議之後,祁北楊給她買了一個輪椅;早午飯後,祁北楊會推著她去花園中散步,曬曬太陽;有時候也會陪她去逛街,去買一些俄羅斯當地特色的小吃,去頗具神秘感的小店中挑選小東西。

白頭發傴僂著身體的婆婆,坐在櫃台後,手裏捏著塔羅牌,半眯著眼睛,仿佛快要睡著;余歡挑上了一只毛線織的兔子,抱在懷中,祁北楊推著輪椅去付錢的時候,婆婆睜開眼睛,看著愛不釋手抱著兔子的余歡,隨手從櫃台的玻璃罐子中抓出一把糖果塞給她。

余歡很喜歡那種糖果的味道,透明的紙,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糖果酸酸甜甜的,外面的糖衣化掉之後,就能吃到裏面包裹著的話梅。第一次吃到的時候,余歡驚奇不已,告訴祁北楊這糖裏面藏著的小秘密。

彼時她口中含著糖果,鼓鼓的,把腮撐起來一大塊;祁北楊一邊輕描淡寫地問著是嗎?一邊俯下身,吻上她的唇,溫柔而強迫地把她口中的話梅卷走。

還在大街上,初初入夏的林蔭街道沒有蟬鳴,只有步履悠閑的行人,陽光被茂密的枝葉割成了細碎而幹凈澄澈的光芒,像是揉碎了金子;余歡連呼吸都止了,目不轉睛地看著祁北楊。

有對老夫妻從他們身邊經過,白發蒼蒼的妻子笑著告訴丈夫:“瞧這對多麽恩愛啊。”

剛剛說完,老先生一本正經地親了下她的臉頰:“我們也一樣。”

那袋話梅糖被余歡一個下午全吃掉了,晚上吃完的時候委屈極了——酸的東西吃多,牙齒都軟倒,幾乎什麽都咬不動,一咬就捂著腮,痛。

祁北楊起身,去了廚房,給她蒸了雞蛋羹,做了姜汁撞奶,這些不費牙口,拿小勺子喂給她吃。

孟植先一步離開,孟老太爺這些天冷眼看著祁北楊忙前忙後,一點兒好臉色也沒給他。

直到今天瞧見他飯都沒吃幾口就忙著給余歡做東西吃,對他的觀感這才好了那麽一點點。

也僅僅是一點點。

在照顧余歡之余,祁北楊也沒忘記科羅拉多州的新項目;只是這麽日夜輪轉下來,身體也有些吃不消。

他甘之如飴。

這周末原本說好了帶余歡去附近的森林公園玩,可惜早晨下了雨,只好臨時改成了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