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點貪歡

余歡真的快要被這惡劣天氣給凍僵了。

十指連心, 她握著傘柄在大雪天裏艱難走了那麽久,方才拍雪的時候, 手掌都是麻麻木木的,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剛剛同祁北楊接觸, 好不容易才有了點熱意——

而現在, 祁北楊身上的溫度更高。

他的手在抖, 親吻的力度兇狠,攻城略地一樣,令人招架不住的侵略性。

余歡怕極了,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她唯一的,近乎可憐的反擊方式。

這一口咬的極重, 她毫不心軟, 但都嘗到血味了,祁北楊仍不松開。

余歡忍不住踢了他一腳。

踢偏了, 姿勢的原因, 壓根傷不到他的要害。

還險些滑倒。

不知親了多久, 祁北楊終於放開了她。

余歡唇齒間是淡淡的鐵銹味, 都是祁北楊的血;她死死地盯著祁北楊, 伸手重重抹了一下嘴唇。

這個流、氓!野蠻人!

祁北楊往前走一步, 她就退一步, 啞聲警告:“你再過來, 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可惜了, 從她這樣一個嬌弱的身體裏說遲來, 沒有絲毫的威懾力。

少女臉頰紅撲撲,嘴唇也因為剛剛的親吻而變得緋紅。

如剛盛開的花朵。

別說現在她冷的要命,就是放在尋常,十個她加起來也對付不了一個祁北楊。

祁北楊徑直捉住她的雙手,余歡咬牙,以為他又要做什麽壞事,死命踢打;而祁北楊沒有絲毫不悅,只把她兩只手合起來,捧在手心,牢牢握住。

“別動了,”祁北楊沉聲說,“手這麽冷,你出來找人也不多準備一下?”

語氣已然緩和不少。

……他在給她暖手。

那兩只小手,凍的和冰一樣。

他的手掌心又薄繭,溫度透過肢體接觸相傳出來,一點點暖著她冰冷的手指。

余歡怔住了。

剛剛那一吻,像極了撫慰劑,將這個暴躁的人瞬間安撫下來。

祁北楊容易吃醋,也容易哄;不管是什麽時候,只要她稍稍主動一下,這人立刻就順了毛。

他第一次吃醋,是余歡同男舞伴跳了段雙人舞,動作需要,男舞伴掐住她的腰,將她高高舉了起來——那時她已經搬到了主臥去,回去的那天晚上,是祁北楊給她洗的澡,什麽話都不說,只反復拿水沖她的腰肢。

余歡怕癢,還以為這人在作弄她,咯咯笑著去撓他癢癢;好久才從他的臭臉中明白,這人原來是吃醋了。

不聲不響的,悶聲喝了一缸醋。

勁兒怎麽這麽大呢。

余歡啪嘰一口親在他臉頰上,伸出濕漉漉的兩條胳膊擁抱他,往他身上蹭,柔聲哄:“你別生氣啊,這只是正常的學習工作呀。再說了,有舞衣隔著呢,又不是什麽大事……”

祁北楊依舊冷著一張臉,聲音有些悶:“只是看著不舒服。”

余歡捏了捏他的臉頰,主動仰起臉去親吻他。他個子高,若是不配合,根本就親不到。余歡只好踮腳去親親他的下巴,他的喉結。

不過片刻,祁北楊便反客為主,將她抱了起來。

那天,兩人把浴室弄得一片狼藉。

……

那個時候,余歡還真以為祁北楊只是醋勁兒大了些,這也不是什麽壞毛病。

也不能怪他掩飾的太好,從開頭就能窺得見蛛絲馬跡,只是余歡不曾留意,被戀愛沖昏了頭腦,沒有往糟糕的地方去想。

從回憶中醒轉,余歡擡臉,瞧著眼前人。

他的手很熱,體溫總是要比她高,大手合攏,小心翼翼地給她捏著手指。

像是怕捏壞了,又怕暖不熱。

真的,一個人過的時間越長,那些傷害就越容易遺忘,只剩下好,不經意地湧入腦海中,動搖她的心。

……這人其實也挺可憐的。

余歡清晰地叫他的名字:“祁北楊。”

祁北楊手下動作一頓,擡臉看她。

完全沒有想到,余歡會叫他的名字。

“你別這樣,我很害怕,”余歡說,“你把我當做什麽呢?是個小寵物嗎?”

“沒有。”

祁北楊急速地回答她,如同溺水的人,面前突然飄過來了一截樹枝,他會不顧一切地抓牢,握緊,說什麽都不會放手:“怎麽會。”

連著否認。

余歡輕輕地笑了笑。

手指被他暖熱,她往回抽手,但被祁北楊下意識又拉住:“我再握一會。”

這要是再放開,下次觸碰她,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余歡清亮的眼睛看著她,風吹紅了她的臉頰,像是塗了層胭脂上去,愈發顯得生動可人。

她說:“你瞧啊,你總是這樣,蠻橫,自作主張。”

祁北楊立刻改了語氣:“那我再握一會好不好?”

商量的語氣。

“不好。”

祁北楊依依不舍地松開手,勉勉強強地做出讓步:“……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