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謝從述剛健完身還穿著polo衫和運動短褲,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頭發濡濕,只用毛巾擦了半幹,看起來很居家,沒有西裝boss的壓迫感。
溫知黎看著躺在謝從述掌心的兩粒薄荷糖,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上一次哭鼻子被人用糖哄,還是讀幼兒園的時候。
所以謝從述最近不僅開始關愛女性,連兒童小孩兒這塊也在同步進行嗎?
溫知黎擡起手把糖接過來,指尖碰到他掌心,她下意識蜷起指節往後縮了縮。
溫知黎把糖放進外套口袋裏,深呼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麽哽,才開口:“謝謝你。”
謝從述看著她的眼睛。
眼淚被憋回去,眼眶染上一層層水汽。
怎麽還是委屈巴巴的。
謝從述收回視線,目光掃過她的外套口袋,隨口問:“怎麽不吃?”
溫知黎的回答沒經大腦:“來例假了,薄荷寒涼,不能吃。”
說完溫知黎才覺不對。
她直接說一會兒吃或者現在不想吃不就得了,何必多余多嘴,還來例假。
跟賣慘似的。
謝從述倒沒這麽想,只是暗自記下這回事兒。
原來來例假不能吃薄荷糖。
喜歡吃也不能吃。
犯愁。
他身上也掏不出別的糖。
溫知黎見謝從述皺眉不說話,以為自己的話真讓人誤會了,赧赧解釋:“那個我的意思是……我過幾天吃……對,我過幾天吃,不過你身上怎麽會有這個?”
謝從述收起思緒,平靜地說:“最近挺喜歡吃的,身上習慣放幾粒。”
溫知黎很驚訝。
其實謝從述是一個挺樂於接受新事物的人,那時候有什麽新鮮玩意兒面世,他總是第一時間帶她去開開眼界,絕不甘於被時代甩下。
但他也是一個很軸甚至死腦筋的人,在一些小事情上。
比如他不能吃辣,是因為小時候被辣椒嗆哭過,所以他絕不會入口嘗試。
比如他喜歡跑車,但第一輛跑車是布加迪,這麽多年買車從不會碰其他品牌,只認準布加迪。
再比如薄荷糖。
有一次溫知黎剛吃了薄荷糖,謝從述湊上來跟她膩膩歪歪,接吻的時候被她嘴裏的薄荷味沖到鼻子,邪火都下去了快一半。
溫知黎為此笑話了他一周,並且樂此不疲讓他嘗嘗薄荷糖,然而謝從述怎麽也不肯。
第一感官就不喜歡的東西,謝從述不會去嘗試。
溫知黎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她也懶得去細想,兀自說道:“嗯,薄荷糖是挺好吃的。”
謝從述輕笑,沒頭沒尾拋出一句:“不止薄荷糖。”
溫知黎一頭霧水:“什麽?”
“沒什麽。”
謝從述收起話頭,隨口問她:“你怎麽了?心情不好躲這來哭。”
溫知黎學著他說話:“沒什麽,眼睛不舒服。”
謝從述聽出她不願多談,沒有深問,只說:“要是被欺負了,別光哭。”
溫知黎想到謝從述請全體員工喝暖宮養生湯的事兒,就忍不住想笑:“難道還要再跑總裁辦告個狀,讓你來主持公道?”
謝從述半開玩笑道:“可以,不過我很忙,只夠主持一個人的份。”
溫知黎反問:“你很忙還操心全體員工的身體?”
溫知黎許久也沒等到一個回答。
氣氛變得微妙。
溫知黎見時間也差不多,攏了攏外套,略生硬地說:“那個……我先下去上班了。”
越過謝從述身邊時,他出聲叫住她。
“溫知黎。”
溫知黎腳步頓住,卻沒回頭。
謝從述就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不知想到什麽,自言自語了一句:“你真以為我那麽閑?”
溫知黎愣住,心底閃過許多情緒,可哪一種都抓不住。
回過神來時,謝從述已經走遠了。
——
之後的一周溫知黎也沒見到謝從述,聽同事說他去國外參加經濟論壇了,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溫知黎莫名松了一口氣。
潼城今年的初雪推遲了整整一周,在周六淩晨姍姍來遲。
溫知黎起床喝水,路過客廳落地窗時,看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端著水杯走到窗前看。
大雪壓城,銀裝素裹。
溫知黎推開窗開了一條小縫,冷風灌進來,她哆嗦了兩下,心情卻很好。
今天沒什麽安排,溫知黎難得有興致,挽起袖子在家做了個大掃除,又去超市買菜,給自己做了頓午餐。
初衷值得贊美,但結果依然是慘淡。
溫知黎拿著鍋鏟,望著鍋裏那塊不明坨狀物,也是很不明白為什麽照著菜譜,她又把肉絲炒成了黑焦死亡大肉丸。
菜是不能吃了,溫知黎收拾完廚房,把碗筷和鍋放進洗碗機,走進臥室準備點外賣。
還沒想好喝哪家的粥,電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