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洗滌靈魂……吃飯的地方定在一家私人會所。

謝從述有入股,算是自家後花園,安保私密性都是一流的,不用擔心會有狗仔會順著蘇應歸摸過來。

接近飯點,謝斯若和雙柚美容spa還沒結束,謝從述讓服務員晚點走菜,跟蘇應歸在陽台上閑聊。

謝從述最近抽煙抽得狠,習慣性拿出煙盒,問蘇應歸:“抽嗎?”

蘇應歸看出他心情不痛快,反常地拿了一根夾在手上:“借個火。”

謝從述笑了笑,把打火機遞過去,忍不住打趣:“蘇老師還記得這玩意兒怎麽用?”

蘇應歸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常年活在觀眾眼皮底下,一言一行都極為講究。

早兩年大學還沒畢業的時候,經紀公司給他的人設定位是幹凈、高冷、少年感,抽煙喝酒以及出入娛樂場所都是大忌。

偏偏他還站在娛樂圈流量中央,平時最不缺的就是盯著他的眼睛,稍有不慎被拍到,就是崩人設的黑料。

所以蘇應歸幹脆就都戒了,私生活清心寡欲,修身養性,沒一家媒體抓到過他現原形。

蘇應歸對什麽事兒都很淡,隱忍克制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哪怕現在不走以前的路子,也還保留著那時習慣,人前人後一個樣。

小時候謝從述就不喜歡他身上這股勁兒,一個人對自己都這麽狠,還有什麽意思。

比起蘇應歸,還是蘇應澄那個二傻子比較有人味兒。

謝從述出了名的愛玩,蘇應歸從小到大就是家長口中的模範典型,以前犯渾的時候,兄弟倆沒少對著幹,但最後誰也占不到便宜。

蘇應歸覷謝從述一眼,接過打火機,手掌微弓擋風,“哢嚓”一聲,煙頭火星燃起。

長期不碰煙,動作倒是熟練。

蘇應歸吐了一個煙圈,把打火機拋給謝從述,一只手隨意搭在欄杆上,輕嗤:“我抽煙還是你教的,瞧不起誰?”

謝從述點了煙,背靠欄杆,難得沒有嗆回去,沉默不說話。

蘇應歸比謝從述小幾歲,但過早進圈接觸社會,心思比同齡人成熟,跟謝從述不對付一回事,話能聊一塊兒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真想跟溫知黎結婚?”蘇應歸問。

謝從述撣了撣煙灰,自嘲道:“就我這德行,想不想有屁用。”

蘇應歸不按常理出牌,話鋒一轉,甚至還附和:“也是,你年老色衰,除了錢什麽也沒有,要不算了,少嚯嚯點兒別人。”

謝從述氣笑,原汁原味懟回去:“你說話注意點,我說不定哪天心情不好就把你封殺了。”

蘇應歸有恃無恐:“無所謂,我還有老婆。”

謝從述心一梗:“你秀個屁。”

蘇應歸毫無求生欲,繼續往他心上紮刀:“我老婆家有錢,捧紅我不成問題。”

謝從述真的服了:“蘇應歸你他媽要點臉,吃軟飯還吃得理直氣壯了。”

蘇應歸平靜道:“你想吃還沒有。”

蘇應歸掐滅煙,問服務生要了顆薄荷糖,拆糖紙的時候還不忘秀一把:“我老婆不喜歡煙味兒。”

“……”

“沒人問你,愛抽不抽。”

蘇應歸想起一茬,把煙灰缸遞過去,面無表情補充:“還要一起吃飯的,你也別抽了,一會兒熏得我老婆難受。”

謝從述:“……”

謝從述掐了煙,心想自己真的瘋了,好好的錢不賺非要過來吃塑料狗糧。

“我現在是病人,刺激受多了說不定一會兒就告訴姑姑,你跟雙柚是塑料夫妻的事實。”

“可惜,她只會覺得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謝恐婚。”

謝從述煩得要死:“你能不能閉嘴?”

“你還是這樣比較順眼。”蘇應歸一針見血,“別用憂郁空巢老男人的人設跟我說話,過於油膩。”

“有病就治病,人跑了就追,追不上就跑快點,再不濟就整個容重返十八歲,枯木還有逢春的時候,何況你勉強算個人。”

謝從述一怔,愣是從蘇應歸這些垃圾話裏品出一絲微妙的兄弟情義。

原來冷血動物安慰人的方式如此別致。

要不然他心理素質強大,這會兒估計已經自閉了,哪還喝得上這口晦澀難懂的心靈雞湯。

謝從述不是個矯情的人,拿過薄荷糖扔了顆到嘴裏,漫不經心地說:“我謝謝你。”

蘇應歸“嗯”了一聲,往包間裏走,一副“我就是閑著沒事兒下凡普渡一下眾生”的語氣:“沒什麽,關愛空巢恐婚男,人人有責。”

謝從述:“……”

有蘇老師的毒雞湯在前,謝從述這頓飯都沒吃幾口。

謝斯若和雙柚以為他是心情太糟糕,導致食欲低下,紛紛拿起公筷給他布菜,活脫脫一個人間有真愛、人間有真情現場。

“表哥你嘗嘗這個清蒸魚,可嫩可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