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謝從述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著的主,什麽時候遭受過這種待遇。

饒是謝從述對溫知黎再沒脾氣,也扛不住這一波又一波沖他砸過來的物件兒。

就在溫知黎拿起最後一個還在沙發上的抱枕,要沖謝從述砸過去的時候,謝從述踢開一地雜物,站起來抓住溫知黎的手,扯過抱枕,隨手扔到了身後。

溫知黎砸得也累,呼吸急促雙頰緋紅,兩眼冒火死盯謝從述,恨不得把他身體給瞪出個洞來。

謝從述笑意漸褪,松開溫知黎的手。

依舊是不正經的口吻,只是多了點涼:“溫知黎,你瞧不起誰呢?”

溫知黎指著地上的口紅:“我口紅怎麽會在你這裏?”

謝從述冷冷睨她:“飛機上,不小心掉我口袋裏的。”

溫知黎輕哂了一下:“我記得你在飛機上沒穿浴袍吧,謝先生。”

謝從述面無表情道:“我也不知道怎麽會在浴袍裏。”

溫知黎與他對視,火氣散去,表情淡得好像聽了個笑話。

又是這種眼神。

謝從述最討厭的就是溫知黎這種作壁上觀的態度。

溫知黎理了理頭發,在地上一堆雜物裏找到自己的包,順便把口紅撿了起來,攥在手上。

溫知黎不想再在這裏浪費時間,對謝從述淡聲道:“麻煩開個門。”

謝從述氣笑了,看著她的後腦勺,說:“如果我說是打掃阿姨隨手放的,你信嗎?”

溫知黎沉默了一瞬,才開口:“我信我看見的,聽見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

謝從述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沒多生氣,甚至連反駁都覺多余。

時間果然是個好東西。

要是兩年前他能有這種思想境界,也不至於跟溫知黎撕破臉。

謝從述替她說了潛台詞:“嗯,你只相信你自己。”

“沒錯,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對前女友念念不忘,甚至饑渴到需要用她的口紅來解半夜相思苦。”

溫知黎光是聽著都害臊,低頭暗罵:“老流氓。”

“罵我?”

謝從述將手放在腰帶上,作勢要拉開:“你倒提醒我了,昨晚你主動成那樣,我沒做點流氓事兒,好像真挺對不起你。”

溫知黎往後退了一大步,一臉防備:“謝從述,你敢亂來試試。”

謝從述好笑地看著她,還真的把腰帶扯松了,朝她走去:“我還真敢,有本事你再砸我一頓。”

溫知黎把小包擋在胸前,繼續往後退。

但她心裏很清楚,謝從述要是今天精蟲上腦非要發瘋,自己哪是他的對手。

“我們早就分手了,謝從述你沒睡醒就上樓重新睡一次。”

浴袍帶在謝從述腰間松松垮垮掛著,溫知黎生怕他哪一步走猛了,腰帶掉到地上,浴袍打開,然後看見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一退一進,溫知黎一直被他逼到一樓的走廊盡頭。

真是瘋了。

旁邊是儲物間,溫知黎求生欲上來,正要擰開門躲進去,謝從述料到她的意圖,比她動作更快,對二布開了口:“鎖門。”

接著“哢嚓”一聲,儲物間的門就被鎖上了。

二布的機械音響起:“上鎖完畢,謝先生。”

溫知黎:“……”

敢情AI當幫兇不判刑就可以為所欲為是不是。

謝從述被溫知黎眼底的慌亂無措情緒取悅,單手撐在她耳側的墻壁上,低頭靠近她:“我一個人睡不著,你陪我睡?”

溫知黎自知硬碰硬只能占下風,閉眼豁出去了。

再睜眼,眼眶瞬間通紅,雙手垂在腰側,垂眸小聲道:“你太過分了……你到底……到底想幹嘛啊……”

謝從述愣住。

他本來也不打算真做點兒什麽,只是小姑娘說話太傷人了。滿肚子火,總得發泄發泄不是。

一大男人哪能總被一個小姑娘欺負啊。

前女友也不行。

但謝從述就是見不得溫知黎哭。

溫知黎見謝從述沒有下一步動作,跟著吸了吸鼻子,轉身面對墻壁,像是趴著在哭似的。

“你怎麽那麽記仇啊,我喝醉了你還要計較,我都說賠你醫藥費了,但你看不起我的錢,這也要怪我?明明是你看不起我在先……”

謝從述被莫須有的罪名砸了一臉,笑道:“誰看不起你了?講點道理,我要你的錢算怎麽回事兒?”

溫知黎委屈大發了:“你不要錢就不做人耍流氓,那你還不如要我的錢。”

“……”

“你這麽嫌棄我?”

不然呢?溫知黎在心裏回答。

溫知黎現在學乖了,只賣慘不擡杠:“我想回家,裙子都是褶兒妝也沒卸,我好醜……你還要我繼續在這裏醜下去……”

說到這,溫知黎擡頭可憐兮兮地看了謝從述一眼:“謝從述你好狠。”

“……”

所有玩心霎時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