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仙元根(第2/3頁)

“啊,大能啊,那挺老了的吧?”

鄭菀想起藏經閣所記,邪修生活在西余山以西,常年被邪氣侵染,比尋常修士老得快。

這樣想來,一位老不修用傀身多番朝她示好,所圖何來?

自然不是歡喜,更不是愛慕。

這一想,心情頓時差了許多,到玄蒼界,連個真情實意都沒得著,沒勁兒。

“為了對付你?那可是看錯人了。”

“泡湯吧。”

鄭菀起身拍拍手,開始解起衣裳,極力忽略掉得知書遠身死那一瞬間湧上的黯然,粉色留仙裙落了地,繼而是白色中衣,褻褲、肚兜兒。

鄭菀將衣裳踢到一邊,見崔望別過頭去,耳尖一簇紅,忍不住笑:

“何必如此害臊,你與我見識的還少?再說,這衣裳,還是你給我換的。”

崔望抿唇,並不說話。

鄭菀下了白瓊蘸池。

欺霜賽雪的一身皮骨肉,落到這潤澤的白瓊蘸裏,一時分不出誰更白。她走到崔望面前,一截玉臂伸來,試圖替他解外裳,卻被他揮了開來。

鄭菀看著他抿起的雙唇,笑他:

“怎麽,不想與我兩清?”

崔望垂目看去,白瓊蘸池內,美人如玉,眼波含情、唇間帶媚,連著那若隱若現的胸乳也成了世上最動人的瑰景。

他挪開視線:

“如何兩清?”

“那自然是橋歸橋,路歸路。從這罅隙出去,以後你不必再認識我這惡人,我也不會再與人提起你離微真君的大名。”

鄭菀撐在池邊,肩上、發上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白漿,“真君莫非舍不得?”

她笑得明艷照人,崔望卻分明覺得,有什麽起了變化。

而這變化,不知為何,讓他丹田中那只蟲兒又煩躁地翻起了天。

在崔望征愣之時,鄭菀已經順利地再次觸到了他的袍子,拉開了襟帶,崔望揮開她:

“轉過頭去。”

鄭菀遺憾地轉過頭去:

“小氣。”

一轉過頭,她那笑臉便垮了垮,鄭菀揉了揉臉,讓自己盡快恢復,等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好了”,才轉過頭去。

但見崔望便坐在對面,玉色的胸膛敞著,墨發垂入池中,被白漿飄起,素來清清冷冷的一個人,這般坐入池中,半閉著眼,似隱忍似薄怒,倒仿佛仙人染了欲,落了塵。

“先煉化玄冰焰,我為你護法。”

鄭菀頷首,雖說這團玄冰焰有崔望的拳頭大,之前不過一個小指蓋,可到底煉化過一次,算輕車熟路了。

心念微動,包裹在玄冰焰上的光團便被化去,只這一下,室內的氣溫立時便升了許多,比起三味真火還要來得烈得多。

鄭菀悶哼了一聲,只覺身周的白瓊蘸幾乎沸騰起來。

泡泡在她周身連爆,燙得她下意識想站起,誰知肩頭落來一掌,崔望壓著她坐了下去:“不能起。”

小小的白瓊蘸池,坐下了兩人,腿與腿幾乎都會挨到,尤其崔望的腿格外長,可鄭菀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

守中境,若要淬煉筋骨皮的程度,她才到皮下最淺一層肉,以這沸騰的高溫,完全燙不住,不到一會兒,原來的佳人,便成了一身燎泡的怪物。

連眼睛上都布滿了細細密密的燎泡,鄭菀不必看,都知道自己有多恐怖,可對面的崔望,眼中卻無絲毫動容,好似她美也罷,醜也罷,對他都無甚緊要。

她咬緊了唇,即便唇間的燎泡起了又破,破了又起,除了一陣陣的悶哼,竟是一聲未發。

崔望的眼神這才流露出詫異,上回豆大的玄冰焰,尚會喊疼,這回卻倒是硬朗得很。強自拂去心底的異樣,喚出紫罡焰,紫色火焰一出,迅速與暴起的幽藍色玄冰焰撞了一擊。

鄭菀疼得伏倒在了池中,頭直接撞上了崔望的肩膀。

崔望扶起她:

“收縮冰元力,我以紫罡焰助你。”

鄭菀搖頭:

“不必。”

燙著燙著,人也麻木了,可殘存的一絲理智還是強自指揮著將玄冰焰送入了丹田。

比第一次還痛上千倍萬倍的灼燒倏地爆了開來,鄭菀想,難怪燼婆婆要說,此關難過,九死一生,原來是應在這裏。

她幾乎快陷入昏迷,可在最後一刻,崔望那雙冷酷的眼睛突地浮現在了腦海,鄭菀瞬間清醒了過來。

鄭菀咬著牙,暗罵了聲崔望,擡眼見對面之人竟也是面染霞色,額間落汗,一時又覺得,這人待她其實當真不壞。

只是她想要的,他給不了罷了。

一時專注地煉化起體內這朵玄冰焰,周身的白瓊蘸一點一點地從燎出的火泡裏,將藥力滲透進她的身體。

而鄭菀竟慢慢地,也將這比焚身挫骨還疼上百倍的煉化之痛忍了下來,直到最後一刻清醒睜眼時,只覺恍如隔世。

一滴淚落了下來,

掉入了這白瓊蘸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