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私有物

梁挽剛過完元宵就回學校了,寒假刨去巴黎匯演交流的時間,呆在老宅不到短短一周,戈婉茹比她更忙,接連飛了兩趟國外,一次洛杉磯,一次米蘭,母女倆見面滿打滿算還不到十個小時。

不過哪怕就這十小時,也夠梁挽受了,初八到初十的三天裏,她必須每天下午陪戈婉茹參加闊太太們的茶話會,同那些千金小姐坐在一起,佯裝高雅地談論當季設計大師的新品。

幸好忍氣吞聲換來的結局還不錯,戈婉茹不打算再幹涉她的甄選名額,梁挽只要一想到以後在紐約能繼續研修芭蕾表演,跟著舞團大放異彩,心都飄了。

作為大四下半學期的留守兒童,系裏的課程安排得非常輕松,一周兩次三堂基訓,剩下的課余TIME可以自由發揮,系主任之前開過會,意思表達得很清楚,最好早點找到工作,不要影響舞蹈系的就業率。

每個學校都有上頭派下來的硬性指標,舞院也不例外,就連大三的白嫻都產生危機感,開始三不五時跑老師辦公室刷臉熟準備留校任職。

梁挽倒是沒有這種煩惱,在她的人生規劃裏,ABT的甄選勢在必得。她最近練舞練得有些瘋魔,一天十四個小時泡在舞房,反復揣摩備選劇目《仙女》的片段,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摳,直到每日兩套替換的練功服全部濕透,才會回寢室。

她從小到大有個優點特別明顯,就是專注,在追尋夢想的每一步台階上穩紮穩打,不願意分心。之前打定主意不談戀愛,也就是看多了周圍人一頭熱的狀況,怕影響到學業。

不過陸少爺還挺識趣的,從一開始猛發消息,她沒有及時回復,到現在已經能理智地給她留言——【忙完給我打電話】。

有時夜深人靜,梁挽躺在床上,看著小變態不搭的毛茸茸獨角獸頭像,也會異常想念他,可惜過完年後,陸氏控股有兩樁市值過五億的並購案,作為首席執行官的陸衍分身乏術,就連睡眠時間都只有三四個小時。

算算日子,自從初八那晚見過,之後的半個月裏,竟然都沒能碰上面。

自古事業與愛情,似乎挺難兩全。

周末能視頻時,梁挽都舍不得掛斷,指尖描摹過屏幕裏他秀雅的眉眼,輕聲道:“我都有些期待你去美國治病了。”

一同在紐約,沒有繁忙公務,興許還能像普通情侶那樣約會。

聞言他在那頭挑了下眉:“那麽想我。”

用的是肯定句,語氣挺欠揍。梁挽臉紅了下,幸好前置攝像頭清晰度感人,瞧不出異樣,她佯裝惱怒地道:“屁,我是怕你治不好。”

陸衍沉默了下,表情有一瞬不自然,隨即笑笑:“我會在國內接受催眠療法,病情穩固後就飛紐約。”

梁挽之前聽說過陸敘發生意外的那一晚,他遺失了大部分記憶,她模糊揣測是要找到潛意識裏的發病根源,才能診治。

到底還是不放心,她皺了下眉頭:“什麽時候開始?我陪你吧。”

陸衍含糊唔了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又換上吊兒郎當的輕佻模樣,纏著問她想不想自己。

這廝交往以後臉皮的厚度日益增長,竟然還學會撒嬌了,梁挽招架不住那張盛世美顏的殺傷力,胡亂點點頭,惹得大少爺眉梢眼角都染上春意,他薄唇一勾,混賬話張口就來:

“寶貝兒,哥哥每晚都在懷念你那天抖個不停的模樣……”

梁挽睜大眼,完全懵逼。

他壓低嗓音,繼續道:“哎,說到這,我現在都有反應了。”

視頻的背景在是集團辦公室,男人明明還在加班,卻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葷話,這種禁忌感夾著羞恥,叫梁挽火急火燎地掛斷通話。

她丟開手機,著了魔,記憶不由自主跟著他那句話回到遊樂園小劇場裏的舞台上,那種銷魂蝕骨的余韻仿佛還在感官裏遊走,她不受控制地夾了夾腿,意識到自己的孟浪行為後,拿過枕頭蒙上臉,懊惱地錘了下床板。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梁挽在做完春夢後,左曉棠三顧茅廬約她出去嗨皮,她先前都因為忙拒絕了,最後臨行紐約前一周,兩人約在了經常去的老火鍋店。

店不大,平時生意紅火,去得晚都要等翻台。不過因為仍在正月裏,有挺多人回老家還沒返程,所以就零星坐了三四桌客人,服務員也少得可憐,算上收銀、跑堂和老板,一共五個人。

梁挽占了最安靜的角落位置,慢條斯理地將羊肉放到沸水滾燙的老北京銅鍋裏浸了十秒,隨後撈出又在溫茶裏洗了一遍,最後沒沾醬料放到嘴裏嚼了幾口。

“我操,至於嗎?”左曉棠爆粗,一臉痛心地看著桌對面的少女,“這可是人間絕美,你這樣吃,還有味道嗎?”

梁挽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願意?寒假前我沒怎麽控制,快過50KG了,回校報道第一天上秤,被我們系裏的老師罵到狗血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