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值日和選修課(第2/3頁)

等到了第二周,一班值日結束,就輪到她們班了。這是大家唯一可以光明正大去別的班參觀的機會,各有各的要求。

特地和芝芝說想去十六班的女生特別多——蕭野在那裏嘛,她上回也這樣。但人多不好分,她就全部回絕,選了個男生去十六班,自己則光明正大假公濟私,去隔壁班。

不用爬樓梯,爽。

一班大部分都是老同學,看到芝芝很熟悉。有的時候地上有紙片沒收拾幹凈,余濤還和她說:“關知之,手下留情啊。”

芝芝完全不介意這種小事,哈哈笑:“我啥也沒看見。”

誰曉得她放水的行為被進門的化學老師看見了。他頭發花白,手裏拿了杯剛泡好的枸杞茶,聲音不疾不徐,卻很有威嚴:“同學,學校讓你們執勤,是對你們的信任,你這樣徇私枉法可不太好。”

此時正做眼保健操,“二二三四,五六七八”的背景音樂裏,莊家明偷偷睜開眼睛,有沖動主動站出來攬下責任——這是他們的班主任,對他一向不錯。

但芝芝的反應很快,笑嘻嘻地說:“大德不逾,小節不拘。法理之外,尚有人情嘛,我保證下不為例!”

一中作為省重點,實驗班的班主任都是能力出眾又經驗豐富的老教師,絕不會因為學生頂嘴就大發雷霆,以確保自己的威嚴。相反,化學老師聽了她的話,愣了下,笑了:“你是哪個班的?”

沒等她回答,自己想起來了,“上周我們班,這周該是二班吧?你叫什麽?”

芝芝:“紅領巾!”

“噗嗤”,做眼保健操的同學們憋不住,紛紛笑場。

恰好第四節操將近尾聲,芝芝鞠了一躬:“老師再見。”然後飛快逃之夭夭。

莊家明放下手,要非常努力才能扼制上揚的唇角:她真是太可愛了。

*

第三周的禮拜四下午,芝芝上了高二的第一堂選修課。

教室就在隔壁,她借地利之便,霸占了一個中間靠後的座位。電影鑒賞都是看電影,坐在前面反而容易眼花。

莊家明也到得早,看到她已經就坐,很自然地坐到了她旁邊:“這麽早?”

“占位置。”她今天午休的時候趕了作業,沒打盹,這會兒困得慌,哈欠連連,眼角沁出生理淚水。

莊家明問:“咖啡喝不喝?”

“你不喝茶了?”芝芝擦掉眼淚,好奇地問。

她喝咖啡是工作後養成的習慣,重生回來喝不起星爸爸,雀巢速溶還是可以的,要不是植脂末和白砂糖不健康,恨不得一天三杯。但莊家明是從父母那裏繼承的習慣,提神喜歡喝茶,立頓的紅茶、綠茶、茉莉茶都是他抽屜裏的常備品。

莊家明當然不會說想試著多了解她一點,所以開始改喝咖啡,含糊地說:“嘗嘗看,喝嗎?”

“喝。”她說著,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

莊家明忍俊不禁,去教室泡咖啡。路過二班的時候,他有過一秒鐘的頓足,但隨即若無其事地走進自己班裏,用自己的杯子泡了一杯雀巢速溶。

然後回到選修教室,隨手遞給她,還要裝作注意力被她攤著的英語課本吸引,一本正經地問:“背單詞?”

“晚上默寫。”芝芝接了過來,發現是他的杯子,猶豫了下。

莊家明瞥著她:“我拼了冷水,不燙。”

不是這個意思啦……芝芝晃晃杯子,咖啡在他淺藍色的玻璃杯裏起伏,下面沒有凝結的顆粒,全部都化開了。

都記得幫她搖勻,怎麽就忘記是他自己的杯子了?她暗暗嘆了口氣。可泡都泡好了,不喝就浪費他的一番好意,她不想他誤認為自己沒事找事,便擰開蓋子,避開上面的飲水口,直接喝。

杯沿上留下潤唇膏的印痕。她連忙掏紙巾:“對不起。”

“沒事,一會兒我會洗。”他阻止了她的動作,又把話題轉移開,“不知道今天會給我們看什麽。”

“《歌舞青春》。”咖啡流過喉嚨,明明知道沒那麽快起效,大腦卻因為這個動作而清醒起來,芝芝感覺到困意拍拍翅膀,就這麽飛走了,“不然就是《死亡詩社》《肖申克的救贖》《辛德勒的名單》之類的。”

莊家明也這麽想。

然而,他們都猜錯了。

“本來想給你們放卓別林的片子,但是想想看你們可能都不喜歡看這種,所以呢,今天就給你們挑了一部我自己最喜歡的片子。”三十多歲,身材微豐的女老師笑著說,“以你們的年紀,可能還不懂它真正的韻味,但是書讀百遍其義自見,藝術的美不在於理解,而在於感受。”

她點開U盤,拖出了文件,雙擊打開。

開場,大雪紛飛,黑衣的女孩子在銀白的雪地裏孤獨地走著,畫面澄澈幹凈,極具空靈感。

這天,是一個人的忌日,他的名字叫藤井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