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惠新東街的那家烤魚店,愛情是個夢,而我睡過頭(第6/8頁)
雖說,蘇青也知道劉戀會明白,她無心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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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歷表上定下去馬爾代夫的日期越來越近,然後變成了今天、昨天,甚至三天前時,蘇青突然覺得,訂婚party沒意義了。
一切都好,不缺煩惱,但是你不在了,誰來見證我這朵野百合的春天呢?
唉,算了,你無法見證,我的春天,也是你的冬天,怎樣見證呢?
因此,蘇青最近染上了毛病,是癡癡地看著李文博,還要陪送一句:“你可得對我好點兒啊。”
李文博因為印刷廠送來的請柬有色差,軟硬兼施地在電話裏跟他們吼過,沒好氣:“我對你還不好?這訂婚party簡直像是我自己跟自己訂婚呢!”
本來呢,蘇青一想到在北京和山東有兩場婚禮,頭都大了,巴不得訂張機票倆人旅行結婚算了。
沒想到李文博又搞個什麽訂婚party,訂場地、買酒水、訂蛋糕、選鮮花、選服裝,忙得不亦樂乎,事無巨細。甚至很傳統地自己設計請柬,還找紙張和印刷廠,顯得事情更多。
蘇青覺得他這是給自己找事兒:“發個短信打個電話就行了,還快遞請柬過去……光統計地址就一堆事兒呢。”
“蘇小姐啊,你結婚前好吃懶做的真相就要敗露出來了,你做甩手掌櫃之前,能把你的邀請名單給我嗎?你的朋友都不在人間嗎,這麽難統計?”
“我公司真的一堆事,我忙得大姨媽都不來了,你心疼心疼我。”
“那你也得心疼心疼你老公啊,我這黑眼圈都出來了。甭廢話,你現在就坐在這裏,當著我的面給我統計出來。”
蘇青拿過一張紙,皺著眉頭,咬著筆頭坐在那兒想,跟只剛被主人罵完的小狗一樣。李文博斜眼看了一眼,內心不忍,揉了揉她的頭發:“傻死了……”
蘇青知道,在李文博的字典裏,傻死了等同於你真可愛or真招人喜歡。
趁著他此刻松口,蘇青討好:“名單我過幾天給你行嗎?”
李文博吹胡子瞪眼,真急了:“你把咱們的事兒當成回事兒,成嗎?!你以為鬧著玩呢?北京的婚禮我爸媽做主,山東的婚禮你爸媽做主,咱們就這事兒能自己做主!你還準備再結一次婚呢?”
蘇青求饒:“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這樣,我害怕。”
“害怕什麽?害怕跟我結婚?我發現了,上杆子真不是買賣!算了,不辦了!愛誰誰!”
蘇青拉著李文博手:“哎。”
“你哎什麽哎,我就知道,你就這樣了,追你的時候就成天犯渾,我李文博沒你還不行了!”
蘇青使勁抱住李文博後背,李文博掙脫出來,沒想到把蘇青推倒在地板上,“咣當”一聲,蘇青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你幹嗎啊你!”
李文博覺得自己也有點兒過分,趕緊扶她:“摔哪兒了?”
蘇青一腳把他踹到一邊:“走開!”
李文博也被踹到地板上,卻又起來:“哪兒疼啊?”
“尾巴根。”蘇青指指屁股上面。
李文博被逗笑了,還尾巴根呢,蘇青惱怒:“你還笑!”
“我給你揉揉。”這男人還真聽話,還真給她揉了半天尾椎骨。
蘇青也破涕為笑:“家暴!我去婦聯告你去!”
“這還叫家暴,我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是暴!”
李文博把手伸進蘇青衣服裏使勁撓癢,蘇青癢得不行,連忙抓住他手,不讓他撓。
兩個人摟在地板上抱著笑了好一會兒,胸貼著胸,李文博感到蘇青的心臟從笑得怦怦跳,變得平靜,蘇青輕輕地摟著李文博,不說話了。
“嗯?怎麽了?”
“劉戀,跟她未婚夫分手了。”
“嗯……”
“別光‘嗯’啊,說話啊。”
“說什麽?”
“說什麽都行,你可以說,她分手,跟咱倆沒關系。”
李文博適時地沉默,默契的感情如果是道白墻,劉戀就是這扇墻上的蚊子血。
本來隨著歲月模糊了,只剩淡淡的印跡,李文博大部分時候都忘記了這血跡的前世今生。
蘇青到來後,白色顏料又覆蓋一層,那痕跡已經淡到跟沒存在一樣。
然而蘇青卻記得,只因為這蚊子血,活生生地占據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她怎能忘記。
忘記劉戀,也許就是殺了過去的那個蘇青。
“你知道為什麽我交不出名單嗎?是因為名單上的第一個人,已經不會來了。我好幾次寫著寫著,就把她的名字寫上去了,我寫不下去了……”
李文博摸了摸蘇青的頭,把頭發撫亂,又撫平:“有時候,我就覺得,你愛她,比愛我多。”
蘇青不想接這個茬兒。
李文博也不想再過多提起劉戀。
到晚飯了,兩人興致不高,想隨便煮點兒速凍餃子對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