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惠新東街的那家烤魚店,愛情是個夢,而我睡過頭(第2/8頁)

“我必須回去了,都這個點兒了,我那些小祖宗不知道把房子拆了沒有。”

蘇青下午兩點半到的公司,一進辦公室,發現組裏的同事還在開茶話會呢。

驚得蘇青一身冷汗,這要是被大領導看到了,還以為蘇青一向親和慣了,慣出手下一身毛病了呢。

她一個箭步竄到辦公室,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享用下午茶的貴婦們逮個正著,她指著一個一秒鐘假裝做PPT的同事:“裝!還裝!我一上午不來,你們還真是給我面子,一點兒活不幹啊?”

做PPT的同事一看裝得不及時,連忙撒嬌:“姐,人家不是大姨媽來了嘛,心情低落……”

“你一個月來七十多次大姨媽,你一個男的有那麽多血可以流嗎?”

娘炮男的演技總是無懈可擊:“你兇人家……”剛要扮做受傷的樣子,他眼尖,看到蘇青中指戴著一枚鉆戒,“姐,罵我前,你能先說說這鉆戒是怎麽回事嗎?”

啊,蘇青對著自己豎起中指,這鉆戒其實也挺普通的,這麽顯眼嗎?

娘炮男與辦公室的小姑娘相互看看,異口同聲地發出尖叫。

“求婚了!文博哥跟她求婚了!”

“啊,姐夫好帥!”

“姐,你快說說,他怎麽求婚的?”

“是不是特別浪漫啊!”

蘇青大吼一聲:“你們這群小蹄子!別轉移話題!”

然而在群眾或是真心高興,或是想轉移話題的演技中,蘇青還真是解釋不清,或許說,她忽然挺幸福的。

一下午的時間,傳到大boss老張那裏,就變成蘇青馬上要結婚了。

蘇青豎起中指,老張戴帶著老花鏡仔細看那枚戒指,他還是那副脖子倔倔的樣子,斜眼瞥著:“挺高興的一事兒,怎麽看你這手勢,就讓我這麽想罵你呢。”

“別啊,這是人家店員誤戴到這個中指上,拿不下來了,不是什麽求婚,你可別誤會了。”

“得了吧你,別蒙我了,你結婚我又不是不給你婚假,你以為公司缺了你不能轉了?”

“真的!”蘇青試圖讓老張知道,世界上真有送鉆戒,只真是送,沒其他意思,“我看你是求婚的戲看得太多了!”

“蘇青,你這人一到關鍵時刻就,大方承認又怎麽了?他還真跟你說,這就是個鉆戒,你別想多了?”

“哎呀,他就是什麽都沒說啊。我這人天生愛自作多情,你是男人,你應該知道,那種草木皆兵老想著什麽時候娶我的女人最討厭了,我特怕自己想多了。再說,現在不挺好的嗎,一個好好的男人,非要逼成丈夫,我於心不忍。”

老張把老花鏡從鼻梁上摘下來,跟爹教訓閨女一樣:“你呀你,工作能力是博士水平,情商連小學都沒畢業呢。我也見那孩子了,感覺不錯,不是那種只會說漂亮話的男人,你呢,別老胡思亂想,這事兒你要不好意思問,那就看他日後怎麽做,你自己在這兒下什麽定義啊。”

蘇青嘆了一口氣:“說實話,我真懶得談戀愛了,真希望時間就這麽停止,別再有什麽事兒了。可是人生就這麽大結局了,我又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老張只覺得蘇青是無理取鬧:“得得得,你又開始喪了。下回年會,你幹脆上台,說,大家好,我給大家表演一秒鐘變喪逼好了。你這是病,得治。”

蘇青哭喪著臉:“你有醫生介紹嗎?”

“滾出去!”老張把自己的頭埋在了一堆文件裏。

2

或許是最近,日子過得太順遂,人生處處都是好消息。

蘇青的喪逼人格,開始喪得很家常很平靜,並未被太多人發現,且有沖淡的勢頭。

還是被老張說對了,送完戒指後的一個星期,李文博就很自然地帶蘇青見了他的家人。

李文博的媽媽是個國企高管,在家裏也不放松,雖然親和,但氣場也像是指揮人慣了的樣子。

反而是在文物局上班的李文博爸爸,在廚房裏忙進忙出的,一副賢內助的模樣。

為了表示對李爸爸卓爾不群的廚藝的稱贊,蘇青在言語上得體與嘴上猛塞菜之間徘徊。

盡管在天涯、豆瓣上,看過太多北京婆婆在第一次見面時就為難外地媳婦的狗血故事。

但李文博的父母表現得很開明,一副“兒子喜歡就是我們喜歡”的表情。

首先人家沒問過多蘇青的家庭情況,至於是否北京戶口、買房買車之類的老生常談,壓根兒提都沒提。

算是相談甚歡,以至於蘇青產生了一種,未來過門後拉著李文博他媽的手,可以一起逛街的順利感。

相處久了,蘇青同李文博心中有默契。

一個月後,在北京如火如荼的桑拿天,兩人在簋街的通樂吃小龍蝦。

她遞一只剝好的小龍蝦到李文博嘴裏,裝作隨口問李文博說要不要趁著機票便宜,去她家吃海鮮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