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二更)(第2/3頁)

“再等等?!”江茗罵道:“萬一我真瞎了怎麽辦?”

季四九“嘿”了一聲:“我早就聽飛浮說了,你在外面找了個相好的!當時是誰和我說,這輩子就銀子最重要,男人都是身外之物,不值一提的?你說,你是不是因為人家長的好看,怕以後看不著了,這才著急的?”

江茗嘆了口氣,肩膀往下松了松:“你管那麽多?有本事你也出去找一個啊!”

季四九“哼”了一聲:“不行,我沒你這麽命大。師父和五十都說,我要是出了這座山,就是被男人弄到死的命。我不出去,我也不見男人。”

她說著,手摸到江茗的腦袋後面,又從筐裏挑出了些草藥,連帶著今日張赫送來的那些裏面挑挑揀揀,說道:“淤血總還是有的,今晚再喝兩劑藥吧。”

江茗:“……我懷疑你故意整我,你知道我不愛喝藥,還一下子就是兩劑。”

季四九拉著飛浮過來,指了江茗說道:“你告訴她,我不僅今晚要看她喝兩劑藥,我還知道,她那個相好的讓她一天只能吃五顆糖,但是她今天已經吃完了五顆了!”

江茗一臉震驚,問向飛浮:“真的嗎?”

飛浮點頭:“真的。”

江茗:“……”

夜裏,江茗硬憋著喝下了藥,又掙紮叫囂這藥苦的傷天害理,一定要再吃糖。季四九拿著糖包轉身就跑,壓根不搭理她。

江茗折騰了一會兒,覺得沒戲了,這才磨磨蹭蹭的睡了。

…………

“茶茶!”遠處是殷楚的聲音,但是好遠好遠,江茗根本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周圍都是海水,她一開口就有濃鹹的海水直接灌到嘴裏來。

雨下的很大,海浪滾滾。她水性向來還不錯,但這並不足以讓她能在海上活下來。海水是那麽的冷,冰涼刺骨。不管白天的溫度有多高,日頭有多足,海水就像捂不暖的人心,深沉幽暗,摸不到邊際。

她甚至不知道哪裏是上哪裏是下,就拼了命的掙紮。幾個船員到了水裏反而如魚得水,甩掉那些黑衣人,朝她遊過來。

張赫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可被海水一沖,也沒了蹤影。

他遊到江茗身旁,擦了把臉:“他上了小木船!那邊!往那邊遊!”他拉拽著江茗,咬緊牙關,把她往那邊帶。

江茗和殷楚之間隔著的是已經斷成兩截的貨船,因著剛才的傾斜,大批的貨箱向著一側滑去,裏面裝的是石塊和谷子,按著一頭往下壓,另一頭就這麽直直的豎了起來。

“不行!不行!”廚子在後面喊了一聲,他聲音有些細微,已經快說不出話了:“過不去,一會兒那邊就要倒了!”

“茶茶!!”伴著驚濤駭浪,江茗又聽見了殷楚的喊聲。那聲音聽著都啞了,又很快便被風雨聲掩埋。

張赫低聲罵了一句,他四周看了一圈,看見有塊浮板,便把江茗拖了上去:“公子,您在這兒呆著,我過去看看。木船都在那頭,要是能找一艘回來,咱們還能到岸上去。”

江茗擦了把臉上的雨水,到底是什麽水,她其實已經不知道了,反正都是鹹的。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在絕境當中會失去冷靜的人,此刻她視線清明了,便向四周看去。這裏是海上,那些黑衣人並不熟絡,偶爾有個人冒了頭,也被船員給按了回去。

功夫被海水絆住了手腳,都變成了孩子打架,一拳一拳的遲鈍。

江茗按住張赫的肩膀,低頭看他,問道:“怎麽回事兒?”

張赫連忙將自己沒來的及檢查貨箱這事兒說了出來,裏面都是發黴的爛谷子。可誰知道這些爛谷子裏面還藏了人,等到發現的時候,船下面的橫梁已經被砍的七七八八了。這些人就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心來的。

江茗此刻也無力責怪他,只是說道:“這兒不安全,我們先往後退,離這船遠些。船一會兒就要沉下去了,到時候卷的更離不開。”

她就要帶著眾人後退,但又怕殷楚不顧一切的沖過來,便掏出懷裏的竹哨,一聲一聲的吹著,聲嘶力竭,哪怕氣兒都要喘不上來——殷楚聽到這個聲音,應該知道自己還安全。

江茗和幾個仍能動彈的船員往後撤,眼看著就要離開船身,有個黑衣人卻猛地撲了上來,目標清晰,便是江茗。

江茗蹣跚站起身來,往邊上躲了一下,借著水上的浮力踩到了桅杆邊上。那桅杆斜著插入海中,半浮半潛,被人一拉便發出巨大的聲響。

浪打了過來,撲在所有人的身上,江茗繞著那桅杆擋了一下黑衣人的手刃,下面廚子立刻拽住那人的雙腳往下拽。

那人也抓著桅杆,一邊不甘心的朝江茗抓去。

張赫也來幫忙,桅杆發出的聲響越來越大。

江茗眼睜睜的看著那人轉頭去插廚子的雙眼,鮮血迸出,廚子一口咬在那人的手上,怎麽也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