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一更)(第2/3頁)

衛氏見屋外面好似站了人,打量了半天笑道:“怎得一直站在門外?莫不是幾日未見,怕起人來?”

江劭聽見衛氏這話,連忙走進去,硬是擠出一個笑容:“母親,姐姐。”

江宛招了招手:“旁梓快來,母親正念叨你呢。”

江劭聽了剛才那話,更是不願面對江宛,只低低應了一聲,上前和衛氏說了兩句。過了稍會兒,江宛起身回院,江劭便也連忙跟上。

江宛見江劭就這麽跟著自己,也不說些什麽,便停下腳步問他:“今日見你面色懨懨的,可是有什麽煩心事兒?不若說給我聽,也能為你分憂解難。”

江劭猶豫片刻,終是開口說道:“姐姐,那日王嬤嬤請那陳氏去你房內,我聽見了。”

江宛心裏咯噔一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嘴唇嚅動了兩下,試著穩住心神,可那心噗通噗通跳的厲害,怎麽也不肯靜下來,好似一張大鼓在耳邊鳴鳴作響。

江劭見她不說話,嘆了口氣,說道:“姐姐,我……江茗她並沒有那麽不好,只是在外面待的時間久了,性子野了一些,人卻是沒有壞心的。姐姐可莫要聽那陳氏亂說。”

江宛聽他這麽說,好似是沒有聽了全部,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她想著江劭明明聽見了,卻不曾對衛氏、江衡說起,可見對自己還是有份姐弟之情的,猶豫著怎麽才能講這話給圓過去。

江劭那頭卻在自己說著:“我知道,姐姐同太子殿下自小青梅竹馬的長大,原以為他便是日後托付終身的人,誰知道父母拿了這樣的主意,心裏定然不舒服。但父母也總有他們的想法,不然也不會做這棒打鴛鴦之事。”

江宛眼睛扇了扇,低下頭去,一旁的春湫見了,在旁幫腔道:“少爺未曾經歷過相思苦,又哪兒懂得小姐心裏的苦呢?小姐心裏委屈,卻不曾讓人看出來,怕將軍、夫人憂心,可我們下人總是看在眼裏。更別提小姐前不久出門,遇見那齊思琦,同她說起這事。那齊思琦前腳聽了,後腳就趾高氣昂起來,別提多氣人了。這還只是個一個人,小姐她原本在京城貴女中就是出類拔萃的,引了多少人艷羨,他日見小姐不堪,還止不住怎麽踩呢。”

江劭忙說:“怎會不堪?父親說要給姐姐尋個好人家,日後我也定然勤勉,不會讓姐姐在別處受委屈。”

“小姐如今就是個養女,自然不比嫡女金貴,又有哪門願意娶了小姐?”春湫知道這江劭聽了那晚的話,急於幫江宛開脫,再加上原本江劭在府裏也沒什麽架子,說起話來也沒了分寸。

江宛卻在一旁拉了拉春湫,低聲喝道:“春湫,切莫胡說。”她擡頭看向江劭,眼圈通紅:“宛兒的婚事,全聽父親母親做主。我本就不是這命,一朝抱錯,已經白白得了這些年的養育之恩,怎好再做奢求?”

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江劭那晚聽的也並不全,見了她這般,心裏也軟了幾分。但他還是問道:“姐姐,旁梓有幾句話想問你。”

“你問便是。”江宛可憐巴巴的抹了下眼淚。

江劭心裏掂量片刻,將這兩日的疑問整理了一番,開口問道:“第一,姐姐當日為何將那陳氏騙去?”

江宛答道:“我聽她與妹妹吵鬧,妹妹那處離著院墻近,我生怕別人聽去了,說府裏不好。但若是說我請的,妹妹肯定要胡思亂想,未免多生事端,這才讓王嬤嬤假裝是母親請去的。”

這也說得通,江劭點了點頭,又問:“第二,姐姐為何嚇唬那陳氏,說茗姐姐日後若是當了太子妃,會對她下手?”

江宛幾乎沒有猶豫,十分坦誠的說道:“這陳氏貪小便宜,我便拿了些自己首飾給她,望她看在這些東西的份兒上,不要再生事端。可人總是貪得無厭的,若是只一味討好,她嘗到了甜頭,便只會愈發得寸進尺。我想著他那兒子因著想攀茗妹妹的事兒,被人打了一頓,正好能借此嚇唬嚇唬她,讓她收斂些,這才說出那般話來。我又沒什麽可嚇唬她的,總不能說若我日後嫁了人,讓我夫君去打她吧?我說這婚事,也是讓她知道,不要亂打妹妹的心思,妹妹畢竟日後是太子妃,若是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傳出去了,她的名聲壞了,咱們府裏也要被人說道。”

江劭聽了,沉吟片刻,又問了第三句:“姐姐對茗姐姐,可有恨意?”

江宛苦笑著搖了搖頭:“旁梓,他人這麽說,我便隨他們去了。可你同我一起長大,我是什麽樣的性子,你難道不知?妹妹她在外面苦了多年,回這府裏,我這個身份不尷不尬,我哪兒敢恨她?要說恨,也應當是妹妹恨我占了她的位置這麽些年。”

江劭問出這許多話,聽著江宛的解釋,也漸漸的冷靜下來。他又問:“姐姐同那陳氏說的,是什麽法子?為何又需什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