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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想不通,這麽難梳的頭發原身留著幹啥,這些天她也看到了村裏的女孩們,剪成齊耳短發的不在少數,梳辮子的也不少,可養到腰部以下的還真沒有,她這是蠍子粑粑頭一份,難道原身追求的就是這份與眾不同?

不行,過了年一定要找個機會把頭發剪了,老規矩,披肩長發,這個最好打理。

正想著呢,聽見母親姚常玉在外面喊,忙跳下來開門,這段時間接觸最多的就是她老人家了,她身上慈祥寵溺的溫情,粗糙的手劃過皮膚留下的撫慰,讓祁香貝一下子仿佛回到了現代的養母周大娘身邊,她已經很久沒被人這麽單純地愛過了,撒嬌耍賴毫無顧忌,說些悄悄話也不害臊,感謝蒼天,讓她能夠重新擁有。

至於父親祁山,從記憶裏知道肯定是寵著她的,可現在換了芯,在現代她可沒跟父親這個身份的男人真正相處過,自從過繼給大娘,到給大娘辦喪事,二十來年的時間她就過年的時候能見著父親,每次接觸不超過一星期,弄得現在跟新父親相處都別扭得很。

祁山這段時間也覺得閨女對他不像以前近乎,開始幾天生她的氣,後來又防著她走極端破壞婚禮,等著一切都完事兒了,發現閨女離遠了,看樣子有點拉不回來的意思。

這不,剛說完燕子跟他女婿來拜年的事,閨女一句“沒啥事我回去了”,溜溜扭頭出了屋子。

以前她可不這樣,怎麽地也要在他面前逗逗趣、撒撒嬌,說笑幾句,哪像現在,有事說事,沒事躲著連句話都說不上。

“香貝這是埋怨我,對我有意見了?”祁山眼睛追著閨女的身影,直到她關上門看不見了,才扭頭問姚常玉。

姚常玉撇撇嘴,現在才想起來問,早幹啥去了?前些天就跟老頭子說閨女不糾結小張的事,不跟著摻和了,他倒好,還拿起架子不下來了,見著閨女不是挑著眉就是蹦個臉,閨女能給他好臉色才怪,“你說呢?”

“我這也是為了她好,強扭的瓜不甜,就算我說通了張家勉強嫁過去,受苦的還不是她。你說是不是這個理?”祁山心裏有點不得勁,閨女埋怨他,老妻嘴上不說,心裏指不定也有想法。

“道理誰不會說,這道理外面還得講究人情呢,看看你這些天,面皮都快繃裂了,閨女想跟你親近都得嚇回去。”姚常玉朝著祁山丟了個白眼,“別瞎琢磨了,閨女這是長大了,心裏開始裝著事了。”

“有心事?小張的事?”祁山的心又一次提上來了。

姚常玉啪啪啪地拍了幾下床鋪,“你個糟老頭子,這事在你心裏就過不去咋地,閨女說幾遍了,本來也沒咋稀罕那張有年,你當誰都是老大媳婦,把他當個寶?”

“那你說閨女有心事?”

“大姑娘誰還沒個心事?就非得是嫁人那档子事?”姚常玉沒好氣地忿了老頭幾句,隨即轉換了語氣,”不過,燕子嫁人了,她這姑姑還單著,也不是個事。雖說咱兩口子想多留閨女兩年,可架不住隊上有那碎嘴的說不好聽的話,就昨個,你那侄媳婦,沒個眉眼高低,當著香貝的面問她處對象的事,這是該在閨女面前說的話嗎?還好閨女聰明,懟了她幾句。”

姚常玉說的是昨天祁山兄弟家的侄子、侄媳婦一家來拜年,那侄媳婦是想巴結田水妮,一個勁地誇祁春燕有福氣,嫁了城裏人,連帶著祁家一大家子都能沾沾光,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心,見著祁香貝在旁邊,就來了句春燕在家裏都能有城裏人來結親,香貝一直在縣上讀高中,咋沒撈著個城裏的對象呀,怪可惜的。

祁香貝本來還聽得津津有味,這堂嫂子,誇人的話跟不要錢一樣往外撒,還沒有一句重復的,真是個人才,沒曾想轉頭給自己來了一棒子,這是壓著自己墊背擡高春燕呢,“嫂子跟這兒說笑呢,處啥對象得問我爸媽,哪是我能私底下隨便撈的,不過我聽說城裏開始提倡戀愛自由、婚姻自主,我這人保守沒辦法,侄女年輕肯定接受新思想快,聽說她開學也要去縣上上高中,以後嫂子你可省心了,侄女自個兒就能撈個女婿回來。”

想想當時侄媳婦那通紅的面皮,姚常玉這心裏就舒坦,“老頭子,要不咱也張羅張羅,等兩年說不定好小夥兒都讓人挑走了。”

祁山尋思著老妻說得有道理,閨女的親事是要開始張羅了,大不了先定親,晚一年結婚也是可以的嘛。

“行,咱倆上點心,摸摸有哪些小夥子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