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福壽宴(第2/4頁)

“那保不齊你想碰瓷呢。”他嘴上擠兌,身子卻還是側過來些,叫她靠著更舒坦,“累了說一聲,爺帶你從小路開溜。”

花月:“……”

這福壽宴還能開溜?脖子硬虎頭鍘砍不動是怎麽的?

唏噓搖頭,花月繼續喝茶。

沒一會兒,下頭上來個人,在李景允身邊小聲稟告:“大人,旁邊那小苑出事了。張大人沒個主意,想請您過去一趟。”

薛吉死後,張敬儀成了禁衛統領,但他那人愚鈍,閱歷也不多,一遇著事就只會讓人來找李景允。李景允也不知那頭怎麽了,站起身就想過去看看。

“噯。”花月突然捂了肚子,臉色蒼白地抓住他的衣袖。

“怎麽?”李景允回頭。

“肚子疼。”她眉眼皺成了一團,額頭上的冷汗說下來便下來了,唇上血色褪去,整個人瑟瑟發抖。

李景允嚇了一跳,將她扶起來吩咐宮人去找溫故知,然後朝那稟告的人道:“讓他自己看著辦,我管不到禁衛那頭去,實在不行先找殿下。”

本來他就是受命監管禦林軍,只是看在太子的顏面上偶爾幫幫張敬儀,自家夫人有事,那自然是夫人在前,外人在後。

花月很欣慰,拉著他的手哼哼唧唧得更加厲害。

傳話的人為難地退下了,李景允一邊替她揉著肚子一邊有些狐疑:“真疼?”

“真的。”她齜牙咧嘴地靠在他懷裏,“唉喲,都疼得不行了。”

墨瞳眯了眯,他湊近她耳側低聲道:“溫故知馬上就來,你要是真疼,爺便去告假,但要是裝得來嚇唬人,你今晚可完蛋了。”

背脊一涼,花月輕吸一口氣,眼珠子亂轉。

溫故知來得很快,藥箱往旁邊一放就來給她把脈,花月張口欲言,李景允卻是伸手將她連嘴帶眼睛一起遮了,冷聲道:“他診完之前你別吭聲。”

完了,花月兩眼一抹黑。

溫故知隔著手帕把了半晌的脈,看看她又看看自家三爺,猶豫地問:“席上喝酒了?”

“沒。”李景允哼笑,“爺攔著呢,東西也沒亂吃,你別給她找借口,實話實說,這桌上還有什麽能讓她肚子疼成這樣?”

神色復雜地看著他,溫故知食指緩緩擡起,落在了他的心口。

李景允:“?”

“嫂夫人有兩個多月的身子了。”他道,“這只能是您讓她肚子疼的。”

管弦嘈雜的福壽宴,那些個正被敲打彈的樂器突然都發不出聲音了,四周的人聲都飄遠,李景允傻了眼地看著溫故知,腦子裏一片空白。

花月也怔住了,她拿開眼前的手,瞪著眼看向溫故知:“兩個多月身子?”

溫故知點頭,迎著她這懷疑的目光,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您二位自個兒都沒個察覺的?”

這怎麽察覺?她最近一直很忙,李景允比她還忙,兩人雖然也常做那臭不要臉的勾當,但誰也沒料到這麽快就有了。

她剛剛還盤算著過兩年呢?

“嫂夫人是墜疼還是怎麽個感覺?”溫故知嚴肅地道,“若是墜疼就要小心了,身子還不穩,保不齊一個粗心就沒了。”

她就不是真疼,只是不想讓李景允去攪合渾水而已。花月張口想解釋,可還沒說話呢,手就被抓住了。

三爺這先前還滾燙的手掌,眼下再握過來,竟是有些發涼。

“那怎麽辦?”他問。

溫故知這叫一個唏噓啊,兄弟這麽多年了,哥幾個做夢都想聽見三爺問他們這句話,也讓他們來替他操回心,可誰也沒等到。不曾想,今日竟是在這個場面裏聽見了。

“扶夫人回去歇著,熬些保藥,早晚散散步,多余的事兒就別做了,將養著吧。”他寫了個方子遞過去。

李景允二話不說就要去告假,可那上頭還有人在與今上說著話呢。花月一看,連忙將他拽住:“不妨事,我這會兒好些了,等席散了再走也來得及。”

現在走了,誰去接應霜降啊?

李景允沉著臉瞪著她,一瞪又怕嚇著人,神態稍緩,頗為別扭地道:“爺自己想回去了成不成?”

“那你回去。”花月笑,“我就在這兒坐著。”

“……”許久不罵人的李大都護,終究是沒忍住低咒了一聲。

他轉身,掀開衣擺僵硬地坐回了她身側。

溫故知安慰他:“三爺也不用太緊張,嫂夫人自個兒是最清楚狀況的,她說沒事就是沒事。”

“爺沒緊張,不就懷個身子麽,誰沒懷過似——不是,誰沒見過似的。”他皮笑肉不笑,打著扇兒別開頭。

花月捂著肚子樂,側頭一看他,忍不住伸手勾了勾他放在身側的手掌。

他掌心收攏,將她死死握住。

前頭吹拉彈唱的熱鬧在繼續,花月也不看了,就盯著他的側臉笑,心裏前所未有地覺得飽脹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