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夫君(第2/4頁)

李景允皺眉,想去制住她的手,莊氏卻跟受驚似的猛地一揮。

啪——

上好的白瓷胭脂盒摔在地上,清脆地一聲響。

花月正在外頭安撫霜降,聞聲一愣,飛快地推門進來:“夫人?”

“我沒事,我沒事。”莊氏連連擺手,眼珠子亂晃,“不用管我。”

掃一眼她淩亂的發髻和地上碎裂的胭脂盒,花月輕吸一口涼氣,大步進去將她扶到床邊,摸出一個青瓷藥瓶倒了兩丸藥喂給她,又兌了一盞溫水,哄著她喝下去。

“不急不急,奴婢在這兒。”她半抱著莊氏,嘴裏安慰著,面上神情卻是比她還急。

“您二位要不先回去。”霜降連連皺眉,瞥著李景允道,“在這兒站著,夫人冷靜不了。”

花月反應過來,讓她接替了自己的位置,然後拉著李景允就往外走。

她捏他的力氣極大,像是抓著什麽殺人兇犯一般,李景允沉著臉隨她走到花園,還是停下了步子。

“你怪爺?”

這話聽著,不但帶氣,還有兩分委屈。

花月冷著臉,著實是覺得荒謬:“公子能不能說點像樣的話?夫人許久沒發病了,妾身也是相信公子,才敢讓公子與她單獨待著,結果呢?這才說上幾句?”

眸色陰沉,李景允道:“我只是把她曾經對我說的話給她說了一遍,她有病,我沒病,所以活該錯的是我?”

微微一噎,花月氣得笑了出來,她甩開他的手,站在他面前朝他仰頭:“妾身能問一句嗎?主院裏住著的那位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母親?”

喉結微動,李景允懨懨地別開眼:“這話你該去問她。”

“妾身當真問過。”她咬牙,“所以現在才問您。”

想起些舊事,李景允眼含譏諷:“答了又能如何?你總歸是偏幫她的,心一開始就長歪了,還指望你能斷個公正?”

花月頓住,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說得沒錯,她是偏幫夫人的,一有事定會先怪他,其實這母子倆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麽,她全然不知,敢這麽與他叫板,也不過是仗著他這兩日寵她得緊,不會怪罪。

神色柔軟了些,花月抿唇,伸手去勾他的手指。

方才剛被甩開過,李景允眯眼看著她,帶著些賭氣的意味,飛快地將手躲開。

“誒。”她低聲道,“有話好好說。”

“你方才同爺好好說了嗎?”他冷眼問。

頭頂上若是有耳朵,此時肯定耷拉下去了,花月眨眨眼,心虛地將他的手拉回來,裝作什麽也沒發生地重新扣住,然後小聲道:“妾身只是著急了。”

“著急了就可以對爺發脾氣?”

“不可以,是妾身的過錯。”她晃了晃他的手,眼眶跟著發紅,“可是夫人先前還好好的,她是將軍府的主母,由著你我胡鬧已經是不易,你怎麽還去氣她?她一著急就會發病,先前妾身還能哄著,但今日因為爺,妾身都不能在那屋子裏待著。”

目光落在她臉上,心裏沒由來地一緊。李景允微惱地道:“發脾氣的是你,紅眼睛的也是你。”

擡袖抹了把臉,花月頗為尷尬地想別開頭,結果面前這人二話不說就掰住了她的下巴,扯出她袖口裏塞著的手帕,嫌棄地擦著她的眼角:“什麽毛病,爺還沒怪你,你自個兒倒委屈上了。”

“也不是委屈。”她扁嘴。

“行,爺知道你心疼夫人,就爺是顆沒人照顧的小白菜,別人都是那盆裏的花。”他自嘲地擡了擡下巴,“要哭也是爺先哭。”

驟然失笑,花月彎了眼。

他冷哼一聲扔了她的手帕,牽著她回東院,進了屋子便將她抱起來放去軟榻上,悶聲道:“先前還說身子不舒服,那就老實歇著,爺替你打聽著主院的動靜,等沒事了就立馬讓人過來知會,行了吧?”

花月抱著軟枕,心想左右公子待在府裏的日子也沒多少了,又何必總拿這些事來拌嘴,等他進宮,她有的是機會去陪夫人。

於是點了點頭,乖巧地應下。

沒多久,霜降來傳話,說夫人已經休息了,沒什麽大礙,花月聽得松了口氣,瞥了一眼在院子裏與人說話的李景允。

霜降就站在她身邊,低聲問:“您當真想好了?”

屋子裏沒別的人,花月抵著軟枕,耳根微微有些發紅:“嗯。”

“孫總管和尹嬤嬤氣得不輕。”霜降搖頭,“他們是已經投靠了沈大人的,您突然來這麽一遭,不知會生出什麽枝節,他們定是不肯輕饒的。”

“饒?”聽見這個字,花月眼尾高挑,方才的兩分小女兒神情霎時消散了個幹凈,露出兩分譏誚來。

霜降一頓,像是突然想起身份,倏地笑了:“瞧我,怎麽也被他們給嚇住了。”

面前這看起來溫柔好說話的,可是當年獨霸整個西宮的小主子,除了帝後,沒人制得住她,跟自己的親哥哥鬥起來都毫不留情的人,哪裏會怕兩個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