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放長線,釣大魚(第3/4頁)
李景允順著它的目光看過來,眉梢輕挑,戲謔地道:“新娘子回來了。”
收拾好情緒,花月走過去惱道:“什麽新娘子。”
他勾唇:“你我可是在它跟前行了禮的,在它眼裏,你就是新娘子。”
白鹿跟聽懂了話似的點了點頭。
花月噎住,無奈地搖頭,她將這鹿牽回後院的柵欄裏,然後打了水給李景允洗手。
李景允一邊洗一邊擡眼打量她:“誰欺負你了?”
心虛地垂眼,花月低聲道:“什麽欺負,妾身這不挺好的。”
鼻尖上哼出一聲來,他擦幹手拉她進屋,拿了銅鏡放在她面前:“你自己看看,你這臉色叫挺好的?”
鏡子裏的人面白如玉,雙眉含愁,瞧著就是一副苦相。
花月“啪”地扣了花鏡,猶豫一二,擡眼問他:“公子可想過入仕?”
眼底劃過一抹詫異,李景允倚在妝台邊思忖片刻:“我爹給我謀了差事?”
“……”這都能猜到?花月忍不住拿起鏡子再看了看自己的臉,難不成當真如五皇子所言,她什麽心思都寫在臉上?
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結果,她沮喪地低頭:“將軍給您謀了禁宮散令,統管宮門禁軍。”
這活兒輕松,不會有性命之憂,俸祿也不低,李景允仔細打量面前這人,忍不住伸著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摩挲著她的唇瓣問:“不是個好差事嗎?”
花月這叫一個恨鐵不成鋼啊,哪兒好了?一身錦緞混吃等死,就像是把練兵場上最鋒利的刀用綢布裹起來束之高閣。
不過氣憤也只一瞬,她看了看公子爺這輕松的表情,還是扁嘴道:“是挺好的,體面。”
他眼裏笑意更濃,拇指一下又一下地撫著她的嘴角:“這麽體面的差事你還不高興,嗯?”
“高興,妾身這就去買兩串鞭炮來掛在門口替爺道賀。”她掛出虛偽的笑容來,笑得貝齒盈盈。
李景允實在忍不住,低頭啄她一口。
“公子!”面前這人立馬惱了,柳眉倒豎,“光天化日的,您這是個什麽體統。”
吻自己的妾室,竟然要被說沒體統,李景允這叫一個惆悵啊,比起入仕,他更該想的是用什麽法子才能讓這小狗子自覺地與他親近,這才是頭等大事。
想了想,他往旁邊的軟榻上一坐,朝她勾了勾手:“過來。”
花月戒備地看著他,一步一頓地磨蹭到他面前:“公子有何吩咐?”
“不是好奇爺想沒想過入仕嗎?”他側過頭,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臉側,“親這兒,爺就告訴你。”
花月不敢置信地“哈?”了一嗓子,雙手交疊,優雅地頷首:“公子,入仕不入仕都是您自個兒的事,妾身為何要因此……公子多慮了。”
李景允也不反駁她,眼尾含笑地等著,輕點在臉側上的食指莫名透出兩分痞氣。
花月不屑地別開頭。
然而。
屋子裏安靜了一會兒之後,有人惱羞成怒地紅了耳根,湊過去飛快地在他臉上啄了一口,然後倒退三大步,從牙齒縫裏擠出聲音:“還請公子明示。”
李景允倏地笑出了聲,靛藍的袖袍跟著他抖成了一團,許是太高興了,他扶著旁邊的矮桌摸過筆墨紙硯來,三兩筆便勾出方才她親他那羞惱的神態。
這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花月上前就要撕,被他舉高了手,撲上去也沒搶到。
“公子爺!”她怒喝。
李景允收斂了嘴角的弧度,笑意卻還是從眼睛裏跑了出去。他按住她的手,將那寥寥兩筆隨意揉成團往窗外一扔,然後柔聲安撫:“扔了扔了,你別急。”
花月自認為是個儀態極好的丫鬟,能收斂住自己的情緒,從不給主子臉色看。
但是,攤上李景允這樣的主子,神佛也維持不住笑意啊。她羞惱地抓著他的袖子,瞪眼看著他。
“誒,行了,不是問爺想沒想過入仕嗎?爺回答你。”他不甚正經地道,“沒有。”
花月起身就想走。
“但是——”他反手抓住她的手指,輕笑,“爺還沒說完呢,但是,既然都給安排上了,那爺總得做點什麽。”
沒好氣地甩了甩他的手,花月道:“公子什麽也不用做,有將軍鋪路,只管到了日子走馬上任。”
任由她甩,他沒松手,只拿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禁宮散令,是不是那種一旦就任便不能隨意出宮的?”
“是。”她道,“您去之前,也該同夫人告個別。”
想起夫人,花月心又軟了兩分,公子若是進宮去,夫人會很難過吧?雖然在府裏也不怎麽能見著,但好歹還能送湯送水,逢年過節也能聽他說兩句場面話,真要走了,那可就是許久聽不著聲了。
猶豫一二,她轉過身也拉住了他的手:“要不抽個空,妾身陪您去一趟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