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的沒有話要同爺說?(第2/4頁)

“是他先想殺我。”

小采滿臉狐疑地看著她:“可常大人說,您是鬼迷心竅,非要去救將軍府的三公子。”

眼皮垂下來,花月語調跟著就冷了:“他說你就信?”

“本也不信,可……可主院那邊傳了風聲,說您做了三公子的妾室。”小采惱恨地道,“您這是何苦?好不容易聯系上了沈大人,您大可回去他身邊,也好過在這地方看人臉色。”

“去沈知落身邊,然後跟他一起給周和朔當牛做馬?”花月笑了,她伸手替她理了理衣襟,輕輕撫了撫,“你若是想去,我送你去便是。”

臉色鐵青,小采退後半步,垂眼道:“奴婢沒這個心思,但是眼下常大人已經與沈大人握手言和,咱們底下的人都開始紛紛往那邊投靠,您要是不早做打算,以後再想報仇,可就沒這麽多人幫忙了。”

花月擡眼,認真地問她:“從始至終,我都只是你們反梁復魏的借口,什麽時候成了你們甘願替我報仇了?”

面前的人僵住了,站在原地沒有動,過了好半晌,才道:“您別忘了,沒有我們遮掩,您的身份不一定能瞞得了這麽好。昨兒在衙門,您跟人暴露了身份,子時我們就收到了消息。您要是覺得與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那若是被周和朔察覺,我們也不會伸出援手。”

輕笑出聲,花月摸了摸自個兒背後:“上回我快死了,你們也沒拉我一把,眼下又何必來威脅我。真想魚死網破,大不了你們將我賣出去,我也將你們統統抖出來,咱們大魏的余孽,死也該死在一起。”

小采望著她,臉上出現了極為驚恐的表情。花月慈祥地拍了拍她的肩,然後轉身,表情冷淡地往外走。

一跨出廚房,她就恢復了尋常的神態,仿佛剛才什麽也沒發生一般,邁著碎步,端著笑意,繼續前往下一處。

訓斥不守規矩的下人,又指揮人修葺了半夜坍塌的舊墻,殷花月忙碌到了辰時,終於回東院去伺候三公子起身。

不知道為什麽,今日的李景允沒有起床氣,她只喊了一聲,這人便睜開了眼。

漆黑的眼眸像溫泉裏撈上來的玄珠,在晨光裏籠著一層霧氣,好看得不像話。他就這麽盯著她,一動不動。

花月別開頭,擰了帕子遞過去。這人伸手接了,靠在床邊半睜著眼問她:“去哪兒了?”

她笑著跪坐下來,低頭答:“妾身如今雖是富貴了,但府中尚無新的掌事接任,許多事情交接不了,還是只能妾身去處置,故而早起四處轉了轉。”

那麽繁雜的事務,在她嘴裏就只是“轉了轉”,李景允輕哼一聲,懶洋洋地擦了擦臉。

花月拿了新袍子來給他換上,整理肩頭的時候,她聽見他悶聲道:“真的沒有話要跟爺說?”

唇角勾出一個和善的弧度,她從善如流地反問他:“您呢,真的沒有話要同妾身說?”

面前這人惱了,揮開她的手自己將腰帶扣上,半闔著的眼裏烏壓壓的一片:“不說算了,爺才懶得管你。”

笑著應下,花月轉身出去倒水,可等她端著水盆回來的時候,就見屋子裏放了一副分外眼熟的盔甲。

毯子塞在盔甲裏,成了一張紅色的臉,兩支銅簪往臉上一插,便是個極為生氣的眉毛。

李景允又出府了,沒知會她要去哪裏,只留了這麽個東西,無聲地控訴著他的憤怒。

要是之前,花月定是會生氣,萬一將軍來傳喚,她又沒法跟人交代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回想起第一次看見這個場景,再想想現在,她倒是覺得好笑。

三公子不是這院墻關得住的人呐。

隨他去吧。

搖搖頭,花月放下水盆就要去收拾桌子,結果剛一動手,就聽得外頭有人朝這邊跑過來,步伐匆忙,氣喘籲籲。

“不好了。”霜降扒拉住門框,朝裏頭掃一眼,見只有她在,慌忙進來就道,“您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花月被她這慌慌張張的樣子弄得有些懵:“你先說清楚,我走哪兒去?”

咽了口唾沫,霜降急道:“剛剛傳來的消息,知道您身份的那個奴才,本是要發配去邊疆的,誰料突然被太子殿下帶走了。”

心裏一沉,花月垂眸:“太子好端端的帶走一個奴才做什麽?”

“還能為什麽,前朝遺奴。”霜降掐著她的手臂,快給她掐青了,“他們不傳話來我還不知道,您怎麽能隨便跟人暴露身份的,真當自己是什麽禦花園裏隨便的一條魚,死生無妨?”

收拾好碗筷疊成一堆,花月無奈地道:“我也不是有意,那人先前就是西宮裏的人,突然見著了,我想遮掩也沒用。”

本來聽說是前朝遺奴,她就只是想見見,碰碰運氣,想著萬一能套話出來也是好的。誰知道一見面卓安就認出她來了,淚流滿面地跪在她跟前,要不是礙著柳成和在,都能給她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