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5/5頁)

昨晚風蕭雨驟,一場豪雨。

清早起來空氣清新冷冽,天空湛藍,令人無端覺得心情大好,她見到趙子恒都不覺比往日更為親近,哪知道這貨今日跟丟了魂似的無精打彩。

柏十七扯著他的胳膊不放:“做噩夢了?”想到這位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真經怕是連血都沒見過,卻被直接帶進了兇殺案現場看屍體,說不定魂兒都給嚇沒了,她很為好兄弟著想,小聲建議:“要是真害怕睡不安穩,我找個神婆給你招招魂,聽說高郵有個姓秦的跳大神的婆子賊靈。”遊說趙子恒大搞封建迷信:“有用沒用且不說,安神定心壯膽卻泰半有用。”

她還從來沒見過跳大神的,正好近距離觀摩一番。

趙子恒看著她一張近在咫尺的俊俏面孔有口無言——可怕的不是兇殺案現場,而是面帶殺氣的堂兄昨晚回來,柏十七倒是回房睡了個安穩覺,可他被堂兄威逼跪著聽訓,折騰到半夜,膝蓋此刻還隱隱生疼。

趁著堂兄及其狗腿子舒長風還沒過來,他拉著好兄弟叮囑:“十七啊,我堂兄那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在戰場上把兵法謀略玩的爛熟,你……你可別被他騙了。”他好不容易交到的臭味相投的好兄弟,往後幾十年的寂寞日子還指著柏十七能夠多找些樂子出來,現在倒好,堂兄居然生出了獨霸十七的心思,沒門!

“子恒,你堂兄他……是不是打仗的時候傷了眼睛啊?”兩人胡說八道慣了,沒有外人在場很容易故態復萌:“你說讓我小心,可拔根汗毛都比我們柏家腰粗;論色……就我這樣兒的,京裏宮中多少美貌女嬌娥,他想騙財騙色都選錯人了吧?”她始終不太明白趙無咎的表白之言,雖然神色鄭重,但總讓人懷疑他眼神出問題了。

舒長風推著自家主子就站在飯廳門口,聽著這一對不著調的偷偷說自家主子的壞話,暗想:壞嘍,當場抓個正著,說不得主子要生氣了。

沒想到他偷偷打量了一眼主子的神色,卻發現他唇角微翹,居然心情很好的樣子,十分不解。

——難道不是應該大發雷霆嗎?

趙無咎心中所思,舒長風也不敢多做揣測,生怕飯廳裏那一對不著調的再說出什麽奇怪的話,咳嗽了一聲,飯廳裏頓時徹底安靜了下來。

趙子恒哆嗦了一下,僵硬的扭過頭,臉上的笑意徹底凝固了,厚著臉皮強笑著打招呼:“堂兄早。”

柏十七在背後說人壞話,猝不及防被抓包,捂著腦袋往趙子恒身上砸過去,無病呻*吟:“昨晚的酒好烈啊,子恒我頭還疼,暈暈乎乎再歇會。”

趙子恒昨晚已經受到了來自堂兄的嚴重警告,下意識往旁邊一躲,柏十七毫無預兆的砸到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你你……你幹嘛不扶我一把?”

趙無咎輪椅也不坐了,起身踏進飯廳,居高臨下看著她,淡笑道:“我瞧著你酒意確實未醒,站著也能摔倒,不如讓人煮了解酒湯過來?”一邊說著,自然無比的伸出手:“起來吧。”

柏十七面對著遞過來的大手,仰望高大英武的男人,他坐著輪椅就已經形如山嶽,真正站起來之後便顯的高大威武,而她從地上擡頭看上去,就更有泰山壓頂之勢,想到剛說小話被抓,心虛的伸手過去,被他緊緊握著拉了起來。

早飯桌上果然有醒酒湯,羅家的老仆遠遠端進來就聞到一股沖鼻的酸味,柏十七聞到那股子味道只覺得哪怕是陳年酒醉都要被解了,更何況她早就清醒了,綠著臉推脫:“不用了吧,我酒早醒了,子恒可能還有點不太清醒,不如讓他喝?”

好兄弟立馬拆了夥,趙子恒提醒她:“剛才是誰說酒意未褪跌倒在地的?”

最後兩人在趙無咎親自執勺盛湯的待遇之下,各灌了兩大碗酸的倒牙的醒酒湯,才被周王殿下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