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2頁)

姜荺娘原先還想與那劉婆子求情,待聽完對方的話後,頓時也是啞然。

那劉婆子面相看似忠厚本分,沒曾想背地這樣多的心眼,也難怪她昨天晚上拍門叫人都無人答應。

她知道姜荺娘徹夜在外,不僅不與姜荺娘說實話,反而便叫姜荺娘落實了這種誤會,想令姜荺娘心生慚愧不好責怪於她。

“她現在如何了?”姜荺娘問道。

丫鬟道:“聽說一家子都打發去了外莊,只怕得沒的清閑活計了。”

姜荺娘猜想這丫鬟不知道自己昨夜不在,必然也是那劉婆子不敢說出,生怕叫府上人知道後受罰更重。

可她睡了那般久,又是誰去告訴莊氏的?

“你可知是何人處置了劉婆子?”姜荺娘問她。

丫鬟道:“是府上的管家,不過奴婢聽說,管家也是聽了王爺的命令處置劉婆子的,郡主那邊還不知道。”

姜荺娘聽到後面皺了皺眉,卻也頓時了然。

只怕那莊錦虞根本就是懷疑她別有用心,將她來府裏後身邊的人事都查了一番,這才查辦了劉婆子。

這廂莊氏才診完了脈,司空越出門來便寫下了兩張藥方,與莊氏道:“郡主確實不宜有子,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但若要保住這個孩子也並非難事。”

莊氏聽了這話才緩開眉頭。

“我自然是要保住的。”

司空越道:“我與郡主所開的藥方無需每日服用,但有一點,我這藥方雖能保住這胎兒,但卻不能保證郡主的安危。”

莊氏問道:“此話怎講?”

對方道:“想來郡主也該聽說過,這婦人產子便如同在鬼門關走過一遭,尋常婦人生子尚且存著兇險,而郡主屆時的兇險必然也會比其他人更大。”

綠水有些急了,“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嗎?”

司空越搖了搖頭,道:“其實郡主這些年身體調養的極好,以郡主的底子,若不產子,必然是個長壽的命數……”

莊氏面無表情道:“無需多言,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如此便只請先生為我保胎就是。”

莊氏前腳讓人送司空越出門,後腳莊錦虞便進了屋來。

“姐姐果真如我想的那般固執。”

莊氏知道他的脾性,他既答應了她,便不會輕易反悔。

“一生連一件快活事情都沒有,你總得叫我有一件事情如願才是。”莊氏說道。

莊錦虞垂眸不語。

莊氏卻走到他面前,繞著他的座椅走到了右手邊。

她伸出手挑起莊錦虞的下巴,對方臉側那抹不太明顯的指痕便暴露無遺。

“呵……”莊氏冷笑:“你竟也有今日?”

莊錦虞那雙無一絲波瀾的漆眸看著她道:“你以為打了我的人會有什麽好下場?”

莊氏抿著唇,頓時也斂了笑。

這世上敢打她弟弟臉的人還沒有出生,打完他臉的人這個時候要麽在去投胎的路上了,要麽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換句話說,在莊氏的心裏,這人該是個死人了。

莊錦虞見她一副平淡模樣,心道,若是他這好姐姐知道打他的人就是姜荺娘,又該如何作想?

莊氏在府上調養了幾日,在莊錦虞對下人的示意下,她也並不知姜荺娘那邊發生過什麽,只當一切如常,對姜荺娘也頗多照應。

小住幾日後,莊氏便帶著姜荺娘回了薛府去。

臨行前,莊錦虞特意送莊氏,姜荺娘低著頭,一言不發。

莊氏不知與莊錦虞說了什麽,姜荺娘便聽得他忽然提到了自己。

“原來姜姑娘小字阿芙……”

姜荺娘擡起眸,見他神情淡淡,正看著她。

“怎麽?”莊氏問道。

莊錦虞道:“倒也沒什麽,只是我在府上建得一座臨水的閣樓叫觀芙閣,夏日裏乘涼賞花,是極好的。”

姜荺娘捏著帕子,聽到說起這個,手臂都忍不住豎起汗毛。

他是個玩弄人的好手。

明明可以給人一刀痛快的事情,他偏喜歡將刀懸在旁人頭上叫別人害怕。

他自然不會對她的小字感興趣。

為的不過就是在提示她那日的事情,以及他說過的話。

至於那樓究竟叫不叫觀芙樓,難不成她們還特意跑回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