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就在被他用力按住的那個瞬間,遲蕓帆的腦中是完全空白的,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到了手上,那裏就像燒著一團烈火,她怎麽都掙脫不掉,只能任由它摧枯拉朽地傳染過來,燒遍全身。

他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而且現在他們在公共場合,前面還有一個老人家呢。

饒是遲蕓帆再怎麽淡定,遇到這種棘手的情況,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心跳聲從砰砰砰到咚咚咚,幾乎就要跳出來了,眸底也浮現無措之色,環顧四周,生怕那位老人回頭,即便有座位擋著,他看不到他們在做什麽,她還是覺得羞臊得不行。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許遠航……”

許遠航怎麽可能在這個緊要關頭松開她?那柔若無骨的手,是此刻治愈他的最好良藥,酥`麻快感從尾椎躥起,連四肢百骸也被俘虜了,如何停得下來?

他湊過去,將灼熱的呼吸埋在她耳畔,發出的幾乎是氣音:“小船兒,寶貝兒,幫我。”

同一時間,遲蕓帆感覺到手心……他壓抑著低低地“嗯”了一聲,喑啞又性感,她發現那片不可描述的區域已經不是一只手就能蓋得過來了……

屏幕上,床簾底下串的玉珠不停碰撞,發出清脆聲響,老人大概坐累了,慢悠悠地側身換了個姿勢,梳得整齊的銀發因為他的動作掉了一縷下來,像鵝毛雪花飄落。

遲蕓帆的心跳就快停止了,片刻後,理智總算回來些許,她想著,上次,他是怎麽解決的?

好像只要抱著抱著就自然好了?

沒等想明白,許遠航已經以實際行動告訴了她新的標準答案。

他只覺得興奮又刺激,頭皮陣陣發麻,又從旁邊扯過外套,蓋住後,越發地肆無忌憚了。

後面的電影到底播了什麽內容,遲蕓帆一點都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手好酸,變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疾風暴雨終於停歇,他再次靠過來,連氣息都變得異樣了,遲蕓帆還被困在雲霧中,心尖顫了一下,沒聽清他說的話,迷茫地問:“什麽?”

許遠航的額前碎發被薄汗沾濕,襯得那雙眼睛更為幽深清亮,似乎蘊含著無邊春`色,蕩漾極了,他輕笑著重復一遍:“紙巾。”

好半晌後,遲蕓帆才反應過來他要的是紙巾。

她難得手忙腳亂地去翻包,找到紙巾,抽出一張給他。

許遠航接過去,微勾唇角:“不夠。”

遲蕓帆是此時才意識到他要紙巾來做什麽,轟的一下臉又燒起來了,她眼眸睜大,直接將整包紙巾丟過去,以此贖回了自己的手,還是清爽幹凈的,並沒有沾到什麽東西。

外套下面的善後工作進行得很順利,許遠航把幾個紙團塞進口袋,剛好電影就播完了,場內燈光驟然亮起,失去了黑暗的遮掩,遲蕓帆面頰上的紅暈被照得無所遁形,她垂下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老人咳嗽著起身,雙手背在身後,慢慢地走出去了。

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許遠航像什麽都沒有發生般,抖了抖黑色外套,穿上,然後很自然地去牽她的手,遲蕓帆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為,羞惱地避開了,她拿起包往外走,他玩味地舔了舔唇,彎腰將她喝剩的奶茶拿起來,長腿一跨,沒幾步就追上了。

這回是摟上她的細腰,許遠航常年訓練,臂力驚人,單手就可以把她抱起來,遲蕓帆掙脫不掉,趁著沒人,踢了一下他小腿,肌肉緊實,就跟踢鐵板沒什麽兩樣。

他們走的是上行階梯,鋪有軟墊,遲蕓帆踢過來時,許遠航順勢小腿一彎,單膝跪在了她前面,他故作驚訝地挑眉:“小船兒,你是在 暗示我什麽嗎?”

壞笑:“你這麽著急想嫁給我啊?”

“雖然我也很想,可我們都沒到法定結婚年齡……”

一聲“哎呀”打斷了許遠航接下來的話,一位站在出口處,手裏拿著掃把和畚鬥的清潔阿姨將工具一放,急忙走過來將他扶起,關切地問:“小夥子摔著了吧,有沒有傷到哪?”

可見是摔得狠了,阿姨心想,之前站都站不起來,他旁邊那位看著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不是沒試著扶他,很明顯力氣不夠啊,扶不了,這不還好她進來了。

平時幹的都是力氣活,扶個小夥子根本不在話下。

許遠航神色難掩驚愕,遲蕓帆在短暫的怔愣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沒受傷吧,啊?”阿姨又問。

“沒,”遲蕓帆笑意盈盈地替男朋友回答,“剛才不小心絆倒了,謝謝阿姨。”

小姑娘長得漂亮,聲音也甜滋滋的,還這麽有禮貌,阿姨笑著擺擺手:“沒事,下次小心點啊。”

“嗯。”遲蕓帆點頭,又看向許遠航,語調竟罕見地有些俏皮,“阿姨這麽好心扶你,你不和她說聲謝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