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年根底兒上,每家每戶的事兒總是特別的多,封沐這邊從陳三便上京後也未收到有關於舊令牌的消息,本來是打算放長線吊大魚,但後來又想想自己這身板兒本就不牢靠,要是被大魚拖到水裏了,那就得不償失。金礦已經進獻給皇帝老哥了,其他的產業心下一橫,讓陳三便那裏負責將牽出來的所有暗線經過整理之後能露在明面上的產業已全部整理並正規並入了王府的賬戶,不能做的,寧願虧損不要,也讓找各種方式處理了,那些沒有消息的私密產業,封沐想管也管不著,若背後那人對王府有所圖謀遲早也會露出水面的,還不如坐等兔子撞樹,來個不勞而獲。

只是在年根兒底上王府突然多出來這麽一份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產業,封沐也找不到理由與喬菁解釋,便想著只能耍賴躲懶不說,反正產業已經到了王府,難道還能丟出去不成。不過出乎封沐意料的是,喬菁並未找封沐核對,而是主動安排人去接手。

本來預計在十二月中旬完成的刑律熱點參考資料在十二月初便已定版,之後的審核及出版工作已於封沐無關。

封沐半躺在一旁,聽著平安有鼻子有眼的講著京城的各種消息,九皇子在這年根兒上降生,又被賜名封堯,連大覺寺的太後都為封堯在滿月時寫了賀詞,倒是讓德妃在京中出了好大的風頭,而德妃的家人卻低調的很,倒是未聽得什麽消息。

他此前也去見過那小嬰兒,是個不怕人的,見人便彎著眉眼笑,惹人的不行。聽封禦說,剛出生時眼睛雖閉的緊緊的,但皮膚雪白,也未大哭過,這粉雕玉琢的可愛勁兒便遠勝其他的孩子。京城中傳的沒錯,封禦確實是很喜歡那個孩子。

封沐的爹威淳帝,在位十九年,封禦二十八歲才熬到了威淳帝咽氣前的最後一秒才當上太子,繼任皇帝。六年的兢兢業業換來現在的太平盛世,而皇後所出的大皇子現在已經十六歲了,皇帝先是皇上才是父親,雖都是親生孩子,但若是惦記著他那個位置,怕是父子之間也無情分可談。

封沐撇撇嘴,皇後也忒不容易了,一婚嫁就得催著生兒子,等兒子長大了吧,皇上正當的風生水起的,等皇上退位,兒子都老了,下一任基本上都不是自己的親兒子,皇後這個位置真慘。

不過這些都是別人家的故事,封沐也就只當聽個閑話。對於封沐來說的一個好消息,便是後院那邊已有一人主動聯系鎖秋,說明想要出府單過的想法,看來瑣秋前期的工作還是非常有成效的。封沐也不矯情,願意在王府過完春節再走的,那就晚一些再走,當然在走之前封沐會代表王府會出一份豐厚的銀錢,送他們偷偷的出王府,但一旦只要自願出了王府,與王府便就再也無法牽扯上任何瓜葛了。一輩子活在王府或許吃穿不愁,但封沐不會給她們任何期望與盼頭。

這事兒肯定得和喬菁先報備,喬菁想想還是同意了,反正十六年前也經歷過一次了遣散後院,也不怕現在再經歷第二次。喬菁抿了抿嘴,唇角漏出一絲嘲諷的微笑,只不過就是這一次怕是京城那些長舌婦又會在她的身上安一條妒婦的名頭了,呵,不過也無所謂了。

學堂那邊的刑律學習漸漸上了軌道,王、薛兩名夫子帶著白素倒是將學堂的知識點理的通通順順的,知道封沐負責了刑律考點的資料書後,也便更是多投入精力。

封沐也不小氣,學的好的,獎勵些有趣的新奇值錢的玩意兒也算是督促大家更加進步了。學的不好的,懲罰最嚴重的也不過是連著三四天都只能吃葷而已,算是一種學習的情趣吧。

王府上下,這一月都忙的不行,年前的各項人情走動,下人的清點盤算,封沐在一旁學習,看喬菁井井有條的處理,是打心底佩服。

不過喬菁也有難事,就是已經提前放陳夫子回家過年了,但封景新的夫子卻一直沒有著落,最近京城中稍微年輕一點的舉人都在準備春闈。喬菁請的年老的夫子,封沐又不同意,最近接觸的大多數年老的夫子文學才華倒是好,但思維太過於古板,封景作為王府的繼承人,不需要參加科考,甚至不需要在學子間闖出個什麽名堂,封沐最想是讓封景多去開闊眼界。

所以便一直僵持著,請夫子的事情只怕得等到會試後再考慮了,而且現在封景只怕也無心向學。

那天天色有些昏暗,冷氣打著璇兒往封沐的脖子裏鉆,在王府門口看到封景出府時,封沐便吩咐了暗二偷偷跟著,也不正的是為了偷看,田秘畢竟有功夫傍身,也怕到時候封景求愛不成,被揍了也好有個幫手。不過據暗二說,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世子一早就站在定遠將軍府門外不遠處等待著,等田秘一出來便湊了上去打招呼,但田秘直接翻身上馬,揚鞭而去,給了封景一個無視的背影,絲毫沒有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