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癲狂

趙淩熹對孟大郎的話置之不理了,只突然將身上的玉佩解了下來,“哐當”一聲丟在地上,蒼白的臉色有著嫌惡之色,“不知何時竟染了犯人的血,白白浪費了這麽一塊好玉。”

眾人聞言不由自主的齊齊看向地上那塊玉佩,果見白色玉佩上有著斑駁血跡……

那暗紅的血跡在雪地中甚是刺眼,似在無聲訴說錦衣衛折磨活人的殘酷手段,令在場眾人心生畏懼。

趙淩熹用一塊染血玉佩將眾人震懾住後,方法不緊不慢的答了孟大郎先前所問,“如何證明那是錦衣衛的手段,你們不必知曉。”

孟大郎還想再開口,卻被妹妹孟姜搶先開口打斷,“趙大人的話代表錦衣衛,我們自然相信!且衛七姑娘既能抄一次,那便難保不會再抄第二次……”

孟姜不想得罪趙淩熹,很快就找出一番附和他的說辭來,“想來《葬梅圖》那首小詩早在今日比試之前便有了,卻又被衛七姑娘抄用了去,寫在信中讓沈十一姑娘知曉,才會引出今日這場鬧劇。”

孟姜言至此,衛香香抄襲一事便算是蓋棺定論了,聰明人都不會再提起了。

衛卿卿適時出聲,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道:“事情雖已了結,但我還須鄭重的說兩句話——我雖才疏淺薄,卻有收集詩詞之好。”

“故而無論是《葬梅圖》上的小詩,還是這本藍皮冊子上的詩詞,俱不是我所作!”

“它們也不是出自一人之手,而是各有各的出處、各有各的作者,還請大家千萬莫要誤會,將它們當成我的佳作。”

“無論是詩詞文章還是話本折子戲,都是旁人嘔心瀝血、點燈熬夜才寫出來的,故而我生平最恨那些不勞而獲、抄人家心血之作的人!”

衛卿卿說著目光輕輕落地衛香香臉上,鄙夷之色毫不掩飾,“以後再見到諸如衛香香這般的無恥之徒,我還是會見一個扒一個,將他們的臉打得不敢見人!”

“說得好!光明磊落、是非分明!”衛卿卿話音才落,立時有人為她喝彩!

衛香香聽了卻覺得臉疼,仿若那些話統統化作大巴掌招呼在她臉上,讓她兩頰被打得火辣辣的疼!

可她馬上覺得臉更疼了,因為響應衛卿卿那番宣言的人極多……

“就該扒掉那些不知廉恥、抄他人心血竊賊的外皮,讓他們無所遁形!”

甚至還有人當場起誓明志,“我張生在此起誓,此生絕不竊取他人一字一詞、一句一文,若引用他人詞句,必當注明出處,絕不將他人之作占為己有!”

就連孟大郎也很是贊許,“寫詩做文章本就是自己的事,怎能依賴旁人?”

眾人紛紛出言討伐抄襲者,讓趙淩熹聽了很是不耐煩,陰惻惻的丟出一句話,“都散了。”

眾人頓時一陣沉默,默契十足的瞧了地上那塊染血的玉佩一眼,隨後開始爭先告辭,不一會兒男男女女便散了一大半。

衛卿卿還未挪步就被趙淩熹攔住去路。

趙淩熹可不是孟大郎那些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公子少爺,面對衛卿卿絲毫不避諱,徑直在她面前坐下,將他帶來的一幅畫展開給衛卿卿看。

隨著卷軸一點一點的展開,衛卿卿的臉上漸漸浮起震驚之色——趙淩熹帶來的這幅畫,和她所畫的《葬梅圖》一模一樣!

她有些不死心,飛快的將《葬梅圖》拿來比較,卻發現不但筆法、落筆習慣一致,就連畫上幾處微末的細節都畫得一模一樣!

“為何會這樣?”衛卿卿顫抖著嘴唇,難以置信的指著兩幅一樣的畫,“我這幅是我先前一筆一筆畫出來的,那你這幅呢?是何人所畫?”

“是啊,你說為何會這樣?”趙淩熹掌心輕輕撫過畫面,落在梅林深處那抹倩影上,“我這幅是雅雯所畫,畫上的小詩是我親筆所提,畫中這兩個人也是我和她,……”

“當日她決意入宮,我們便是在梅林中訣別,”趙淩熹嗓音微澀,眼裏那團化不開的憂郁漸漸加深,“她回去後憑著記憶畫了這幅畫,送給我做個念想。只是因不是當場取景作畫,畫中景色和梅林真實景色多少有些出入……”

“也就是說,哪怕當日你也同在梅林,你也畫不出這幅只存於她腦海的畫!”趙淩熹說著突然起身逼近衛卿卿,一字一句的問道:“告訴我,你為何會畫出一模一樣的《葬梅圖》?!”

“我……我也不知……”衛卿卿是確實不知,她自己至今都還滿肚子疑惑呢!

“這幅畫世間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說!你是怎麽知道的?”趙淩熹猝不及防的出手,重重捏住衛卿卿的脖頸,蒼白的臉上布滿戾氣,和他俊美陰柔的五官形成鮮明對比。

他情緒十分激動,像是真下了死手想將衛卿卿掐死,衛卿卿很快就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