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布條

既然淩婉柔已經用實力和言語證明了自己的本事，趙淩熹自然不再同她廢話，單刀直入的和她做交易，“告訴我她在哪裏，我保你下半輩子在承恩伯府裏橫著走。”

在他眼裏，淩婉柔算是有特殊本事的人，也就有了和他做交易的資格——那些沒資格和他做交易的人，他都直接丟給鎮撫司裏的錦衣衛搞定。

淩婉柔好不容易才賭對一次，只得到這麽一個小小的承諾她豈能滿足？

她知道趙淩熹對那個人有多在乎，大著膽子進一步提出要求，“我不僅僅想在承恩伯府裏橫著走，我還想在整個京城都橫著走！”

“趙大人，我知道那個人對你十分重要，還知道你明裏暗裏找了她好幾年，”淩婉柔靠著前世得來的一些消息，努力的讓趙淩熹答應她的要求，“你只要對外說一句話，便能找到你心心念念的人，而你也不會有任何損失，這個交易對你來說劃算得很呢！”

趙淩熹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他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按在嘴上，咳了好一陣才開口回答淩婉柔，“你可以在京城橫著走。”

“你都不問我想要你對外說什麽話就答應？”淩婉柔見趙淩熹答應得如此爽快，頓時有些後悔先前沒多要些好處。

她暗暗打量面前這位臉色蒼白、身姿孱弱的錦衣衛頭領，並未在他身上看到傳說中的狠厲殺氣，只看到他因咳嗽而不斷抖動的消瘦肩頭。

那纏綿不斷的病氣好似下一刻就會抽光趙淩熹身上的所有生氣，讓他徹底變成一具毫無生機的屍體。

這樣的趙淩熹給了淩婉柔得寸進尺的勇氣，“趙大人，我想……”

“哐當！”

淩婉柔話才起了個頭，趙淩熹便隨手將身上攜帶的一物丟到淩婉柔面前，陰柔的嗓音似幽谷拂來的冷風，又似深水中纏住溺水之人的水草，柔軟卻有著刺骨的冰冷，“這是上一個貪得無厭，對我提出一個以上條件的人的手指。”

淩婉柔被那截血淋淋的手指嚇得將余下的話悉數咽回肚子裏！

她身子頓時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趙大人您多慮了，我沒有進一步要求！”

淩婉柔從善如流的壓下內心那絲貪戀，老老實實的說道：“我只是想您對外宣稱我是您的義妹，之後在我遇到難事時伸出貴手幫我一把！當然，等閑之事我也不會去麻煩您！”

“我答應。”趙淩熹毫不猶豫的應下，隨後為了不讓淩婉柔多說廢話率先追問，“我要找的人究竟在哪裏？”

“我日前起了一卦，卦上顯示那位貴人在六合塔塔頂。”淩婉柔知道的消息其實不多，她只知道那位曾被囚禁在六合塔塔頂，至於何時被囚禁、一直被囚禁到何時，又是何時離開六合塔她一概不知。

她所知道的這些消息，其實是前世趙淩熹自己查出來的，只是今生趙淩熹還要再過一、兩年才會找到線索查到六合塔。

前世趙淩熹最後有沒有找到那位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那位從永平二十一年起就被囚禁在六合塔……今年是永平二十九年，時隔八年，那位是否還被囚禁在六合塔她並不清楚。

但即便她知道的消息不多，也不影響她提前把趙淩熹即將查到的事告訴他——既然是趙淩熹前世查到的，那不管現在那人還在不在六合塔裏，至少她曾經被囚禁在六合塔是事實。

只要是事實，以錦衣衛的本事和手段就一定能查到蛛絲馬跡，也就足以證明她的消息可靠……這樣就夠了！

畢竟她是以蔔卦之名得到消息，蔔卦本就是玄乎其然的事，得到的消息或不全或隱晦或隱喻是理所當然之事，趙淩熹定然不會怪罪她。

趙淩熹從淩婉柔口中得到消息後立刻動身前去六合塔，臨行前給承恩伯留了句話，如淩婉柔所願認下她這個義妹，讓承恩伯以後不要為難她。

韓爍得到消息後大為震驚，雖礙於族老的訓斥不好立刻和淩婉柔和好，但他怕衛卿卿會為難淩婉柔、惹趙淩熹不快，竟想了個由頭將她指派出府。

“你帶人親自去開元寺走一趟，請普覺大師前來替祖母念經超度。”韓爍板著一張臉，雙手負在背後，端著架子吩咐衛卿卿。

“這些不是一向都由和開元寺相熟的管事前去交涉嗎？”衛卿卿道。

“讓你去是給你機會盡孝！”韓爍很是不悅，認為家裏已經一團了了，衛卿卿還這麽不懂事，“請動普覺大師後，你再和陳大師去一趟祖墳，陪陳大師幫祖母的陵墓定穴……”

韓爍交代了衛卿卿一堆雜七雜八，原本應該由管事去做的事，還美其名曰讓衛卿卿盡孝，“你親力親為的替祖母做一些事，才不枉費祖母她老人家生前對你多加維護！”

承恩伯府裏氣氛太過沉重，衛卿卿正覺得瘆得慌，倒是十分樂意出去走走，替承恩伯老夫人最後做一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