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禍不單行（第2/2頁）

綦燁昭聽她說到一半兒時已是站不住了，拔腿就往守心院的方向走。林公公更是靈醒，叫了腿腳利索的小徒弟往秦府跑一趟，務必立刻把老太醫給叫過來。香橙看他們走遠，才籲出一口濁氣，站起來揉了揉膝蓋，拍掉裙子上的灰，一步一瘸的回明雅軒去。

看著哭的小臉通紅的小兒子，綦燁昭心裏是說不出的憋屈。他知道王妃剛剛滑胎，不說身子骨兒如何，光是看到這健康的嬰兒都少不得傷心難過，這才將小哥兒交給嬤嬤們看管，自己卻不聞不問。

可想的通歸想的通，他心裏還是埋怨的。這可是府上唯一一根獨苗兒，無論有什麽緣由都不該被如此懈怠。若是王妃不願意養著，大可以托付給其她人照看。這般又要攏在身邊，又不肯盡責，到底算個什麽事兒呢？

小孩子哭鬧起來全無道理可講，綦燁昭親自抱著兒子，被小哥兒噼裏啪啦打了許多下，依舊沒能讓他安靜下來。王妃臉色慘白的裹著一身素服走進來，面色不虞的問奶嬤嬤：“他這是怎麽了？你是如何照顧哥兒的？怎讓他哭的這樣兇？”

奶嬤嬤急忙跪了：“王妃娘娘明鑒，小哥兒是因為發熱難受才這樣的，只怕要等太醫來看過，開些藥才能好。”

蘇月婉一愣，小心看了綦燁昭一眼，語氣卻更嚴厲幾分：“小哥兒既是病了，你們為何不報與我知道？”

“早半個時辰奴婢就去了正屋，您屋裏的柳媚姑娘說您正休息，誰都不得打擾。奴婢求了她許久也不得她開恩，這才轉頭……”

“轉頭闖了澄輝院，將我驚動了。”綦燁昭突然打斷奶嬤嬤的話，看了蘇月婉一眼：“你身上不好，回去躺著吧，秦太醫一會兒就到了。”

他語氣淡淡，然其中堅定不容拒絕。蘇月婉心中懊惱，卻不敢忤逆了他的意思，只能乖乖福身告退。

她前腳剛走，秦太醫後腳便到了。老太醫搭了把脈，又摸摸捏捏了一陣，才笑著對綦燁昭道：“沒什麽大礙，不過孩子長牙罷了，有些低熱是正常的。我給開兩副藥，一樣給哥兒內服，一樣用幹凈帕子沾著擦拭牙床，到明兒便好了。”

睿王爺才松了口氣，勉強露出個笑影兒，抱著兒子顛了顛才交給奶嬤嬤，一再吩咐道：“王妃需要靜養，小哥兒再有什麽情況，你們就直接報到澄輝院來。”

奶嬤嬤們叩首應了，綦燁昭又和小哥兒玩兒了一陣子，直到秦太醫開的藥用上，小家夥終於安靜下來沉沉睡去。

戀戀不舍的出了廂房，睿王爺遲疑了一瞬，還是推門進了蘇月婉的屋子。濃重的藥味兒彌散在空氣中，讓他不適的皺了皺眉。柳嫣柳媚見他進來急忙行禮，被他揮手免了，小聲問道：“你們王妃呢？睡下了？”

“王妃剛睡著。”柳媚也小聲應道：“秦太醫說娘娘是傷心過度，一直睡不踏實，尤其夜裏總是哭著醒來，才給她開了安神的藥。”

綦燁昭了然的點點頭，自己進了裏間，坐在床邊仔細看了蘇月婉一陣子。兩個大丫鬟並林公公屏息靜氣不敢打擾，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實則睿王爺什麽都沒想，大腦看似放空，卻又有無數片段紛至沓來。少年時的相知相遇，婚後甜蜜廝守，他納庶妃時傷心欲絕，到後頭越發左了性子變得尖銳。笑著的，哭著的，安靜的，吵鬧的，蘇月婉的影子在他眼前不停閃過，直到最後變成這副蒼白的容顏。

深深嘆了口氣，睿王爺站起身來，帶著林公公出了守心院。他並未回澄輝院，而是繼續往前走，只一開始去探望武盈袖的心情早已消逝，而是站在明雅軒的門前遲疑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