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誰打量

說是請吃飯，其實也就是在飯店開一個包廂，然後快二十個人，分兩桌吃飯。

方芳跟林猛都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他們對於中京的人、尤其是比賽的主辦人還是比較敬畏的。因此進門之後，除了許書清介紹的時候有個四十五度擡頭撇一眼，剩下的時候基本上就埋著頭坐在位置上，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不過其他人對於這個情況也都不是太意外，基本上學生們能夠用正常的姿勢凹完整個飯局，就算是相當了不起的情況。

而這之中，夏羽泉坐在方芳的旁邊，模樣乖巧地跟身邊的人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但或許是因為她剛剛得了一個冠軍，又或者是因為她吃菜的手不抖、食量正常，喝水的姿態也不僵硬，很快的還是在觥籌交錯的大人們眼中，留下了一個比較深刻的印象。

“別老夾你面前的青椒了，我記得你不愛吃的。”夏羽泉並不把那些眼光當作一回事兒，還在那邊幫著方芳，“我記得你喜歡吃肉片的吧？這兒、蒜泥白肉呢！”

縣城的條件普遍都已經比村子裏面好，不過重男輕女這一塊兒始終還是在的。夏羽泉觀察過，方芳為人雖然比較直爽，但是在占座位吃大桌菜的上面，就會顯得特別的畏縮。

可這個情況，雖然沒有辦法靠旁的人來教，但有機會的話，依舊能夠通過練習的方式，讓她自己找找自己在這種場合上面的節奏。

否則不管出席幾次，會敬陪末座、並且永遠都無法在這裏找準機會的人，久而久之，就會慢慢被社會這個大篩子給淘汰掉。

很無情，但是也很實際。

“夏同學看上去是個特別會照顧人的，有點令人感到意外。”在夏羽泉順利的讓方芳跟林猛比較放得開，也會主動轉桌子夾菜之後，首座那邊，傳來了一個溫婉的聲音，“這樣的孩子，走到哪裏，想必都是很受到大家歡迎的。”

許書清沒有想到穆家的女主人居然會一開頭就點名夏羽泉，他有些驚訝、還有些擔憂，就怕這個小姑娘也就是表面上看去比較鎮靜，但實際上開口估計也是要結巴的。

“學長學姐對我很好，他們夾不到菜、我幫忙夾也是應該的。”夏羽泉雖然有些意外自己居然會被點名，不過她向來大方，擡頭看著首座那挽著頭發，面目相當漂亮溫和的女士，又輕輕點頭說，“而且以前在老家也有幫忙照顧過人。”

少女的聲音輕亮，而且聲音很穩，咬字清晰，並沒有太多南邊的吳儂小語。放在中京遍地還是有不少奇腔怪調，算得上是相當的好聽而且清楚，仿佛一道清泉洗滌過心頭。

“是這樣嗎？”首座的女士顯然相當喜歡這樣的夏羽泉，朝著她露出一個明顯比較燦爛的笑容，甚至還放下筷子、朝著她舉杯，“那麽，希望來年可以跟夏同學在中京相會！”

聽到穆家的女主人這樣說，在坐的人不管高不高興，臉上都是雀躍的，甚至二中的人都還興奮地跟著敬酒。但是私底下可是有不少人對於對方的行為感到相當的震驚。

因為穆家的女主人雖然喜歡小孩兒，也熱衷於公益，但是因為家庭特殊的關系，很少會在外面流露出什麽比較明確的態度。

更多的時候，都是當穆家父子的花瓶，又或者是說，吉祥物。

一頓飯吃的還算是賓主盡歡，在席中，夏羽泉除了剛開始被點名過，後來就跟方芳他們一樣默默地吃著自己的，然後頂多聽一下許書清他們跟其他人的交談，其余時刻都是相當安靜。

不過，她也感覺到，自從穆家的女主人特意跟自己說過話之後，周遭的打量一直都沒有斷過。幸虧這其中沒有什麽惡意的感覺在，否則她還真的會想辦法不顧形象地裝病走人。

“今天能夠跟你們吃這頓飯，很讓人感到開心。”飯後，大家例行地握了手打招呼告別，穆家的女主人，孟女士又一次地在大家的打量中，特意拐到夏羽泉的面前，“希望你們這一趟中京的行程能夠順利。”

“謝謝您的招待，比賽也很有趣。”夏羽泉握住對方的手，卻驚訝的發現那一雙手裏是老繭，而且幹燥溫暖，完全不像是一個女人會有的觸感。

不過夏羽泉強大的自制力還是讓她繃住了臉，接著就一臉鎮定地跟對方說，

“祝您身體健康，事事順心。”

孟女士就像是聽到了一個什麽比較稀奇的笑話一樣，對夏羽泉一下子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甚至還眨眨眼。

不過她並沒有再多做什麽，很快地跟他們揮手告別，並且讓身邊的一個保鑣護送二中的人回到原本下榻的飯店。

“小泉，這是剛剛那個保鑣讓我轉給你的東西。”在夏羽泉要回房間的時候，許書清悄悄地將一個小盒子放到她的手裏，然後小聲地說，“不過剛剛的情況不允許，所以我就只能這時候塞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