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以死明志

唐靖從未想過自己的王府中會出現這種醜事。

首先他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 他的女人, 看上其他男人的可能性極小,其次, 王府又不是普通後宅,人員進出十分嚴格,想要偷人,尋個沒人知道的地方都難。

這皇覺寺畢竟是個都是僧人的寺廟, 他將岑雙送來時只想過她什麽時候會認錯,從未想過她竟還敢偷人, 還是個比她小那麽多的男孩!

唐靖胸腔中一時間充滿了被欺騙背叛的惱怒, 怪不得本該興高采烈隨他回去的岑雙卻兩次都不肯跟自己回去, 是啊, 在王府哪有在皇覺寺來得暢快,不必擔心被他察覺?

但他沒有將自己察覺到的事說出來,只是先前的溫聲細語都不再,他冷冷地抓著甄兮的手腕道:“你是趙王妃,沒有一直待在皇覺寺的道理,明日你必須跟我回去!”

甄兮蹙了蹙眉, 手腕上的力量讓她明白自己掙脫不了,她便也不費那個力氣, 只擡眼望著近在咫尺的唐靖道:“你送我來時征求過我的同意了麽?你不高興時將我送來,高興時又將我接回去?你把我當什麽了?”

唐靖一怔,隨即更惱怒了:“強詞奪理!若非你做了錯事,本王何必將你送來此處?”

“呵, 我早說了,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甄兮針鋒相對道,“先前說我不認錯便永不讓我回去的又是誰?”

見甄兮臉上滿是嘲諷之意,唐靖面色微變。他當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只是她這樣頂撞自己,讓他十分惱火。

唐靖嘴角噙著冷笑,眼裏淬著寒冰似的:“想必上回我說了這話後,你高興得睡不著覺了吧?你們倆是幾時勾搭上的,嗯?在皇覺寺之前,還是之後?”

甄兮眸光微動,她不知道唐靖怎麽會發現她和懷安來往,在他來之後,他們明明沒再接觸。

可若說他早就監視著她,發現了她與懷安的來往又不太合理,那樣他在發現的時候便會趕來了,這事關男人尊嚴和子嗣問題,他不可能拖延,且他今日來之時的表現也看不出他是察覺了什麽。

也就是說,他很可能是因為她屢次拒絕後產生了聯想。

所有的想法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甄兮望著近處男人英俊的面容,沒有露出驚慌之色,反而在短暫的錯愕之後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容:“王爺,我真沒想到,您竟還有這樣的喜好……”

唐靖一怔,卻聽甄兮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上趕著給自己羅織綠帽。”

綠帽的說法在這個架空時代早就有了,甄兮自然不怕他聽不懂。

唐靖聽明白甄兮的話之後,眼裏仿佛要冒出火來。

“岑氏,你還以為你做得隱秘?天下沒不透風的墻,你做得出,便別指望永遠將旁人蒙在鼓裏!”他斥道。

甄兮卻只是冷眼看他,半點不見心虛。

趙王妃早死了,當然沒有對不起趙王,而她是甄兮,對趙王沒有忠貞的義務,自然也沒有對不起他。

她甚至不屑去解釋什麽,她想,這應當是作為趙王妃的驕傲。

唐靖見甄兮理直氣壯地與自己對視,確實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就在這時,有人在外頭驚慌地叫道:“王爺,走水了!”

唐靖皺眉,也顧不上太多,沒松開甄兮,直接抓著她走出屋子。

外頭不少人都出來了,但看天空,看不出哪兒著了火。

唐靖看向自己的隨從:“怎麽回事?”

離他最近的小廝連忙說:“回王爺,外頭不知何處走水了,這呼喊聲一直傳到了此處,卻不知究竟是哪兒,想來並不大,很快就會撲滅了。”

唐靖依然死死抓著甄兮的手腕,她掙了下沒掙脫,便也隨他去了,只略微仰頭看向院外天空。

外頭確實有人在喊走水了,可問題是,看不到煙和火,便不知何處著了。

冬夜寒冷,甄兮不過在屋外待了會兒便覺得冷在浸入骨髓,她打了個噴嚏,轉頭對唐靖道:“王爺,我很冷,先回房了。”

唐靖還在看著外頭,聞言手一松,也沒看甄兮。

甄兮轉頭便回自己的屋子,有這麽多人在外頭盯著呢,若真的要燒過來了,她再跑出去不遲。

但在甄兮即將合上門之前,一只手卡在門縫中,將門推開,然後唐靖便跟了進來,又隨手將屋子門關上。

甄兮無言地望著唐靖,面露疲憊不耐之色。

唐靖扯了扯嘴角道:“真是一出好戲!看來你那奸夫占有欲很強啊,都不願意讓本王這個正牌丈夫碰你……”

他覺得這“走水”莫名其妙,就在前一刻,他忽然想到,那人很可能盯著這院子,見他在岑氏屋裏多待了些時間,便按捺不住了。

這個猜測讓他恨得牙癢癢。

甄兮聽唐靖這麽說,也覺得不是沒有可能。雖說她曾跟懷安約定過,別沖動,讓她來應對趙王,可保不齊他又沖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