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池薇之一手拍出去, 就覺得有些不對。

這個女鬼似乎並沒有惡意, 倒像是找著母鳥的雛鳥一般朝她懷裏紮過來。

池薇之:……姑娘你怎麽回事?

然而女鬼並沒能感應到池薇子的情緒, 一邊往她懷裏鉆一邊嗚嗚咽咽地哭訴:“嗚嗚嗚,主人, 奴奴總算找到你了!”

眾人:……

清玄道長第一個反應過來, 擡手做了個禁止的手勢,叮囑節目組:“這段掐了別播!”

哆哆嗦嗦從門口伸進個鏡頭勇敢拍攝的攝像組們動作極快地縮了。

清玄道長嘴角微不可見地抽了抽,看著剛才在自己和智空大師聯手攻擊下不落下風的女鬼此時化成一道黑煙,繞著池薇之身周遊動,嘴裏不斷念叨著“主人,你去哪了”、“主人,奴奴好想你”的畫面,表情十分之懵比。

池薇之只愣了愣,就出手把她抓住,捋直, 令其站在地上,化出人形。

女鬼化出人形後忽然驚叫一聲:“你不是主人,你是誰?”

池薇之對這種無厘頭的小姑娘有些沒招, 只得問她:“你的主人叫什麽名字?”

若是鬼奴認主,看的不是臉,是氣息。

池薇之現在非常懷疑原主是不是有些秘密是她所不知道的。

九天舞怔了半晌,抱頭嚶了一聲:“奴奴不記得了。”

眾人再次:……

清玄道長看門外的人見裏面不打了,開始探頭探腦,提醒道:“池大師, 你們若有私事,不如另外找個時間再細談?”

池薇之想想也是,便跟女鬼打了手勢,示意她先附在她身上的物件之上,跟她出去之後再講。

九天舞卻搖搖頭:“你不是主人,我要在這等主人來。”

池薇之耐心勸她:“你既然會認錯人,說不準你的主人我認得呢?你先跟我出去好不好?”

也不管什麽節目不節目了,有和平的方法,誰要打架。

先把她弄出去再講。

九天舞往前飄了飄,又頓住身形,警惕地看向池薇之:“我不認識你,我不跟你走。”

池薇之頗有些哭笑不得:姑娘,你這時候才想起來這個,是不是太晚了點?

智空大師此時已把剛才打出去的法器收回來放好,踱了幾步,隱隱擋住女鬼的去路,出言道:“這位女施主,此地建成已有五年,恐怕此屋的主人,並非你的主人。”

他自然是看出來她的鬼齡不小了,若是幾百年前的女奴尋主,理應早就作古,恐怕得到地裏去尋。

九天舞聽了他話,卻橫眉怒目道:“你這大和尚,一句話不說就打我,我才不要信你!”

她五官模糊,眾人只能看到她臉上兩道黑氣更濃些的位置斜斜飛入鬢中,猜測她正皺眉。

簡元凱此時從地上爬起來——才剛他被池薇之一把推出去的時候,好巧不巧,頭撞到了沙發角,很是暈了一陣,剛剛才緩過來。

一擡頭,卻見一個明顯看得出是個人形的黑氣團在眼前和眾人說話,頓時白眼一翻,嗝~一聲,又暈過去了。

而一直躲在角落,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何立和紅姐從剛才起就大氣都不敢喘。

倆人幾乎是背靠墻,互相之間挨得極近,似乎只要一分開,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似的,連簡元凱又暈過去,後胸重重磕在地上,都無法讓他們挪動分毫。

倒是池薇之聽到動靜回頭看了眼,卻也只能從一旁的沙發上扯下一條毯子隨意蓋在他身上,免得這麽冷的天,在地上躺久了著涼。

智空大師被九天舞一通搶白,倒也不生氣。

他雖非方丈,卻也是在國字頭的廟宇裏出家好一段時間了,涵養不差,見識也多。

他仍然笑眉笑眼地說:“方才是貧僧誤會施主了,還請不要見怪。”

正經打了照面,在場幾個玄學大師自然就知道九天舞身上沒有人命,是個善鬼,加之她是個嬌軟姑娘,性格又呆萌,對她的態度自然就好了許多。

九天舞沒想到幾乎是壓著自己打了一頓的大和尚這麽好說話,馬上就道了歉,反倒張口結舌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啊,不怪你,你也不知道嘛。”

池薇之:……這都什麽無聊對話。

她當機立斷,向清玄道長道:“道長,還請借您玉瓶一用。”

那玉瓶有凈化魂靈的奇效,這個女鬼腦子不清不楚的,說不定放進去後,醒醒她的大腦,會想起些什麽有用的信息也說不定。

清玄道長取出玉瓶,本該交給池薇之,但這玉瓶是他們師門聖寶,唯有當代掌門方可動用,只能拿在手上,對準女鬼,便要掐訣。

九天舞纖細的腰身猛地一擺,整個鬼躥到池薇之身後,小心翼翼探出小半個身子:“大道士,你那瓶子太小了,我不想進去。”她邊說,眼睛邊骨碌碌轉,似乎在害怕他們言而無信,等她真聽話進了瓶子,就會把瓶子關起來,不讓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