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袖中花(第2/2頁)

既然他是師父,為什麽他又不認得自己了?還總是說一些讓人震驚又害羞的話。

“說句以身相許的話來聽聽。”君宜突然笑了起來。

南枝差點吐血,這人設怕是崩了吧。

問齋師父可不會說這種話!

“師父,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南枝站起來,看看四周沒人才問他的。

君宜笑著說:“別人都是上趕著嫁給我,你卻想著做我的徒弟,有意思。”

南枝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的師父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如此不要臉啊,這還有沒有得救啊。

“若是國師知道你想拜我為師,他會不會很難過。”君宜握著馬繩,似笑非笑地說。

南枝抿著唇,沒有說話,她一直都盯著君宜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神裏判斷他的狀態,顯然,他真的不認識自己。

“你的馬不見了?”君宜四處看了看。

南枝忽然埋下頭,有點想掉眼淚,她的問齋師父不見了,她該怎麽辦?

君宜發現她的臉有晶瑩的水珠落下去,便知道南枝哭了。

姑娘哭起來最麻煩了,君宜的笑意也漸漸收斂,道“馬不見了就不見了,你哭什麽?快上來,跟我一起回去。”

南枝不是在傷心她的馬兒不見了,她也不是那種生活上遇到一點點考驗就會掉眼淚的姑娘。

她只是想到,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世界裏,她面前明明有一個和師父一模一樣的人,卻不是自己的師父,她好難過,好無助。

如今又聽君宜說話,眼淚更加忍不住,嘩嘩落下來。

她根本不敢擡頭,就怕君宜看了會笑她。

君宜有些慌亂,甚至有些愧疚,他以為是自己剛才的話惹南枝傷心了,畢竟還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嘛,膽子小一點。

他從馬背上跳下來,又從衣襟裏掏出一方絲絹遞給南枝:“我不過開了個玩笑,你何苦當真,快把眼淚擦了,跟我回去。”

南枝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絲絹,拿到眼前她才發現這是她送給問齋師父的那一張。

絲絹上不是銹線織成的花,而是用彩墨繪出來的一枝杏花,旁邊還寫了一個“問”字

問字不是繁體的,而是簡體的,師父一直都不知道那是一個問字,還以為是什麽圖案。

看到這個字,南枝再也忍不住,哇啦一聲哭了出來。

她用絲絹捂住自己的眼睛,抽泣著。

旁邊的君宜就那樣看著她,也不知道怎麽哄。

碰上小姑娘哭,真難受,無從下手的感覺,簡直能讓人崩潰。

這是去年她送給花問齋的,她不會繡花,只好用筆畫上去。

上一世,她是學國畫的,出手的作品完全可以與大神們媲美,只是太年輕,名氣不大,所以沒人欣賞,也沒有人花買而已。

南枝還記得送問齋師父手帕的樣子,那時候,她捧著盒子來到他面前。

師父平時就喜歡靜坐,桌上放著一卷書,他也不翻看,就那樣靜靜地坐著。

很多次南枝都擔心,師父是不是原地猝死了?

甚至想過去探探他還有沒有鼻息?

“師父,活著嗎?”南枝悠悠湊過去,小聲地問。

花問齋的目光冷冷地射過來,南枝嚇得自動後退三步,他眼底的寒意浮了起來,像要化作刀子將南枝原地紮死。

“師父莫氣,我就是擔心你,畢竟你整日不出門,一個人坐在這裏,我擔心你的身體。”南枝不怕死地說了幾句肺腑之言。

想著師父只有晚上才會出門辦事,白天幾乎不出門,也不睡覺,就坐在香室裏發呆。

她是真的擔心師父的健康,萬一得了什麽抑郁症如何是好?

“錢在玉閣,自己去取。”師父淡淡地說了一句,再沒有看她。

師父可真大方!

可也少了點人情味。

師父與她的日常交流就是錢在玉閣,自己拿,一柱香的時間,把飯做好,我要喝茶,我要喝酒,把故事寫好,把香堂收拾幹凈,把琴帶上......

除了這些,問齋師父真的不同她交流別的,以至於南枝開始懷疑,她跟師父是不是有不共戴天的仇。

為了緩解這種仇,南枝想到了一個辦法,給師父送點禮,讓他記著自己的好,以後緩緩彼此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