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烺(4)
她就像是被釘在了方向盤上, 腰身動彈不能,他一手托著她, 另一手按著她肩,把她死死地按在其上。
幾乎是要將她楔入方向盤裏一樣。
炙熱的氣息流竄在唇舌, 口齒之間, 從她唇瓣流連到下頜,再到從校服領口敞露而出的一截纖嫩脖頸。
星星點點灑落在她肌膚之上。
寸寸著火。
她雙腿跨坐, 無力地耷拉開,半個人仰著。
上下半截身子都軟了。
“不是喜歡勾我嗎?”男人鼻息一哂, 一陣灼熱的風似的,絲絲縷縷掠過她耳畔。
他一口含住她柔嫩如珠玉般的耳垂。
“我沒……”她喘不上氣,輕輕吟哦著,剛想告饒, 他一截修長的手指就探了進來。
突如其來的充脹感讓她無所適從, 腰身一傾,就栽到了他肩頭。
低低喘氣。
“沒有?”他不乏惡劣地笑起來,“你都這麽濕-了,沒有?”
少女兩扇枯蝶般的睫輕輕顫動著, 趴在他肩上,腿輕輕一並,夾住了他。
羞臊感與滅頂致災的快慰洶洶而來, 她再次求饒:
“我沒有……”
“林槐也是你哥哥,怎麽?你這麽快就承認了,也想讓他像我這個‘哥哥’一樣這麽對你嗎?”
“沒有……”
他側著頭, 朝她耳朵輕輕吹了口氣,低啞地笑著,語氣中竟有一絲黯然神傷,“剛才不是還想報復我嗎?你繼續啊,嗯?”
“不……”
“你可是長本事了呢,晚晚。你不是,很有本事嗎?”
她埋頭在他肩窩,氣兒都喘不勻了:“不要……”
“不要?你不是很高興麽?”他暗哂著,便更用力了一些,引得她徹底癱軟在他懷裏,“惹我不高興,你很得意嗎?這就是你惹我的後果,你給我記住了,知道嗎?”
“不……要。”
她聲音悶悶的,繼續低吟著。
似嗔似饒。
“還不要?哥哥的手都要被你夾斷了。”
“不要……不要我。”
她勉強完整說完一句話,聲音卻已然有了哭腔。
“……”
他動作一頓,神色凜下,緩緩地,收了手。
不知為什麽。
心口仿佛隨著她這句話,慢慢被撕開了一道裂痕,並以他無法預估的速度,迅速地擴張。
好疼。
他應該讓她疼的。
可是,為什麽更疼的是他?
為什麽更無所適從,心口更空虛的,是他呢?
她雙手環上他後頸,埋在他肩頭,開始低低地啜泣。
他渾然一愣。
她是真的在哭。
一聲比一聲傷心,比剛才在公交車站那會兒哭得還要難過。
聲音不大,反而細若蚊鳴。
可每一次喘息和低啜,都好似小貓尖利的爪子,撓在他心肺上,把他的一顆心,都抓得血肉模糊。
心好疼。
她細嫩的小手揪住他胸口,死死撕扯著,一下一下地捶打著他。
他卻再沒發脾氣,也沒有滿含惡意地再去欺負她了。
剛才蘊至極點的盛怒,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仿佛是一個放了晴的雨天,只有她哭泣的聲音,淅淅瀝瀝如纏綿雨聲。
盤亙在他心底,久旋不絕。
他凝視她潔白的耳廓,上面分明還有他的齒痕。
他突然就覺得,自己真是個混蛋。
——太混蛋了。
以前她還小的時候,他惹她哭,或許是念在她還不懂事,他也抱著能哄好她的心態。
可現在,她都這麽大了,他還是總是惹哭她。
他卻哄不好了。
到底是誰沒有長大呢?
最終,她哭聲漸漸休止,尾音噙在了喉中,吞不下去,也再也頂不上來了。
良久,他才擡了擡手。
沒有擁抱她,也沒有安慰。
他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纖弱單薄的脊背,卻還想作出那種強硬的姿態,頗為不自然地低笑了一聲:
“老實了?”
她狠狠地掐了他胸口一把,橫裏橫氣的。
他吃了痛,暗嘶了聲,隨後彎起個頗為痞氣的笑容,便笑開了:“老實了就走,我帶你去找你親哥。”
說話酸溜溜的,混著他身上凜冽的男香和清淡的煙草味道,都能捕捉到那股洶洶妒意。
確實是吃醋了。
她敢肯定,他剛才突然又那麽混蛋,絕對是吃醋了。
不僅是剛才吃醋,金奐還在的那會兒,他酸意也不輕。
她伏在他肩頭,一動不動的,小手環住他腰身,也不管身下被他作弄得是如何得狼藉一片。
就那麽,貪戀地趴在他身上。
只有在這裏,好似她和他,才可以做他們自己。
“不哭了?”他順著她潔白飽滿的額,凝視她挺翹的鼻尖兒和櫻瓣般柔嫩的唇。
她唇上錯落著兩塊兒挺明顯的緋紅。
又是他幹過的混蛋事。
他撇了下唇,不自然地別開視線。
半晌,她從鼻腔中擠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