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5)(第2/5頁)
她剛小心翼翼地向一邊邁出一步,他又折身,長臂一揮,手又一次繞過她後腰。
“喂,你……”
她以為他又要欺壓過來,下意識向後躲了躲,甚至還閉了閉眼。
一時間心如鼓擂。
“拿個東西。”他笑著看著她,手輕輕地繞過去,從她身後的台子上,撈起了自己的車鑰匙。
他拎起來,還在她眼前晃了兩下,證明自己沒有耍流氓。
“……”
她的臉上卻一陣陣生了熱。
不免覺得他惡劣。
這是真的不把她當妹妹了。
那她也沒必要把他當哥哥看了。
看她又驚又羞像只小兔子似的,他輕嗤了聲,得逞一笑,“走吧,不然該遲到了。”
他打開門,拎著車鑰匙吊兒郎當地晃出去,她隨後跟上:“你不是……要綁架我嗎?”
“總不能不讓你上學吧?”他拉開車門坐進去,“我可是個有良心有風度的綁匪。”
她站在門邊,沒動靜,認真地說:“你是個沒良心的壞蛋。”
“是,我是壞蛋,”他滑下車窗,胳膊懶懶地搭在窗沿,哼笑起來,反詰道,“那你就是小壞蛋。”
“……”
她皺了下眉,總覺得他這話調-戲的意味足了很多,於是恨恨地別開頭。
“小壞蛋快點上車。”他催促著。
“你要把我綁到哪兒?”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了一絲害怕。
從他說不許她再叫他哥哥後,她好像剔除了所有屬於從前那個好哥哥的萬能濾鏡。
這才想起,他表面上看,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他不僅是個綁匪,還是個貨真價實的黑社會,曾經還親口承認自己是個窮兇極惡的毒販。
思至此,她更是恨的咬牙。突然就明白了許淩薇長久以來對他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失望和恨意從哪裏來。
再開口,她的氣勢雖不及他,卻還是挺了挺胸膛,緊巴巴地說:
“你是不是……要把我綁到跨海大橋那邊,直接拋屍了?我跟你說……你敢亂來的話,我會報警的,我會讓警察來抓你……”
“好啊。”他笑著。
“……”她看他笑,沒來由地脊背生寒。
想起從影視作品上看到的橋段,那種笑面虎一樣的壞蛋,殺人之前都會準備一場鴻門宴。
剛才……
她還吃了他做的早飯。
她下意識捂了捂胃,她膽子小,感到一陣後怕,“你不會,真的要……殺了我吧?”
他看著她臉上走馬燈似的一陣青白變換,沒忍住低笑出聲,散漫地說著:“是啊,殺了你。”
她小臉霎時白了,冷汗和一股寒意就從脊梁骨竄了上來。
“晚晚,快點上車,”他換了副口氣,看了眼表,叩了叩窗沿兒,正色道,“還有四十多分鐘,你遲到了不會被老師批評嗎?”
這句話還算認真。
她拗不過他,捏了下書包的肩帶,打開車門,老實地坐到車後去了。
“學校人太多了,是不是不適合拋屍?”沈知晝邊發動車子,邊這麽不鹹不淡地問了句。
一回頭,看到她像只兔子似得睜著雙通紅的眼睛看著他,他頓時又笑起來,“嚇唬你的。”
她真的被他嚇到了,咬咬牙:“……混蛋。”
“嗯,你最好趁我心情好,多罵幾句,是不是想罵我很久了?”
她的確想罵他很久了。
“你要是心情不好呢?”
“找個地方把你綁了,拋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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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沈知晝給林槐打了個電話,想確定一下林問江的行程。
林問江的老巢在港城,但觸手幾乎遍布了國內各大城市,涉行種類繁雜又極深,不好查起。而他在外又有正經生意包裝,之前那個開在西南的木材廠就是其中之一。
木材廠外在是供給家具商用的,實則是林問江販毒過程中起樞紐作用的重要一環。
老狐狸通過這種手段,多次在警察眼皮底下瞞天過海。
林問江從今年年初開始,就奔波在國外各個地方開拓市場。
明面上的正經生意還做著,實際是暗地裏開始將自己的毒品生意不斷地向海外擴張延伸了。
到底說人的欲壑難填,他的毒品王國已經十分之壯大了,國內大部分叫得上名字的大毒梟,走貨都要經過他手,東南亞那邊的幾個大毒王要將觸手伸入國內,也要先同他走走關系。
可是,沈知晝這些年,一直無法掌控經由他手的毒品的來源。
這麽龐大的制毒帝國,居然沒有一條線能讓他追根溯源,找到根本一舉擊破,暗地裏常常是跟到一半就斷了。
林問江比之康泰亨,狡猾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甚至可以說,毫無破綻可言。
他根本無法掌握他販毒的有力證據,以至於潛伏在他身邊的這些年,幾乎是竹籃打水一場,毫無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