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驀然回首(二更)

顧晨曦的性情大變,與這些年寧國公府一件接著一件的事有關。

先是父親死了,母親傷心欲絕的出家了。

後來祖母也沒了,大娘她們一個個的也走了。

偌大的寧國公府,一下子就空空蕩蕩的了。

宮絕羽來鬧了一回,整個顧氏一族都散了。

後來二哥和四弟也走了,大哥有了他的妻兒老小一家人,本就與她兄妹情分淡,如今更是淡的只剩下客氣關心了。

後來,她又被人退了親,種種的打擊之下,她如何還能振作的起來?

也是因為這接二連三的事,她的性情,也就從曾經的囂張跋扈,任性妄為,變成了如今這般沉默寡言,自我封閉了。

“晨兒表妹,我打小就沒母親,父親也不管我,是祖母一手帶大了,能疼我的也只有她和小姑姑,其實……咱們差不多,都是沒爹沒娘疼愛的可憐人。如果連咱們彼此都不能抱在一起取暖了,那我們豈不是要這樣一直可憐孤獨下去了嗎?”柳宜風握著她的手,他們的手都涼,可只要握在一起久了,總會暖的啊。

顧晨曦擡眸望著他,眼中含淚失笑道:“你這傻子,就好比大姐說的狗皮膏藥,貼在人身上,就難以撕下來了。”

“那你就讓我貼著你,別撕下來了唄?”柳宜風見她笑了,他就又有點得寸進尺了,湊過去在她臉頰上小心翼翼的親了一口,見她沒有推開他,他心裏喜滋滋的十分歡喜高興,像個貪吃蜜糖的小孩子,又湊近她嘴角輕柔的親了下,舌尖還意猶未盡的輕舔了一下,臉一下子就是燒的發燙了。

顧晨曦的臉上也是發燙的熱,嗔怒的瞪他一眼,收回目光,垂眸撇嘴問一句:“夠了嗎?”

“嗯……”柳宜風搖了搖頭,又過去抱住了她,湊近她耳畔輕啄了一下,臉頰貼著她的臉頰,一樣的燙,一樣的心裏暖暖的。

湘竹和翠柳兩個丫頭都驚呆的成了木頭人了,她們到底都看到了什麽?小姐和柳世子怎麽就變成這樣子了?

柳月白在湖對面也是看的快驚掉下巴了,這確定是她家那個木頭樁子侄兒?

“你這侄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騰蛟斜眼看向她,就這樣一個小滑頭,她還好意思擔心他哄不好一個姑娘家?

“蛟蛟,你要是有我侄兒一半的用心良苦,一半的熱情主動,我可就心滿意足了。”柳月白見她侄兒這裏一切良好,她也就能安心帶著她家這個木頭樁子去遊園賞燈了。

騰蛟回頭看向那兩個之前還在地上翻滾打架,現在又坐在一起說笑打鬧了。

果然,年少就是無憂,談情說愛也是這般嬉鬧怒罵,回頭又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唉!如此良辰美景,可真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對吧?”柳月白走在兩旁梅花花燈映照的石板路上,手提芍藥燈,步子走的輕盈靈俏,倒是真如個花季少女了。

騰蛟走在後頭,望著她俏皮的走姿,他無聲一笑,好生溫柔。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柳月白忽然回身,提燈歪頭笑看著他,吟了這麽兩句詩,笑意深深。

“嗯?”騰蛟不解的看著她,她這又是何意?

柳月白輕盈著步子提燈走過去,伸手拂去他肩上落梅花瓣,一手搭在他肩上,仰頭看著他笑說:“西陵氏的女子喜歡梅花,我母親也喜歡,我打小侍奉母親,所以……我也喜歡梅花。而你,你就是那冰雪林中,不與桃李混芳塵的梅花。”

騰蛟在燈下的側臉,那耳朵瞬間就紅了。

“哎呀!你怎麽又推我,害羞了啊?讓我瞧瞧,蛟蛟你到底臉多紅了啊?”柳月白提燈左攔右堵他,他越是冷著臉往前走,她就越是要追著逗他玩兒。

騰蛟一直忍著她,一路走下去,直到他們走上了黑漆漆,四下無人的假山林裏,他一把將她按在假山上,低頭吻住了她柔軟的紅唇,將他與她手裏的花燈,就那樣插在了假山孔洞裏,握住她一只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要吃人似的與她纏綿不休的親吻著,如狂風暴雨,亦如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風起梅花飛如雪,在燈火下極美。

夜色如水,是這樣的濃,這樣的靜。

柳月白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騰蛟的熱情,這般的熱情,可真不是她能承受的……

若不是起風梅花落,風鈴響,今夜她就被他生吞活剝了。

騰蛟與她額頭相抵,喘息著,望著她低垂的眉眼,倒是這一刻知道害羞變溫柔了?

柳月白的衣裳滑落肩頭,風拂過肌膚,還真是有點冷呢。

騰蛟擡手為她穿上衣裳,一手撫摸著她柔嫩的臉頰,低頭再此吻上她燈下嬌艷欲滴的紅唇,緊緊的將她整個人抱在了懷裏,似火熱情,能把人給焚燒了。

柳月白雙手摟住他腰身,劇烈喘息的與他不滿足的耳鬢廝磨,極盡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