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喊一聲爹(一更)

鎮國王府

西陵君給獨孤珵去了飛鴿傳書,請她求她爹一下,幫忙找下他家流清皇姑的遺體,表叔很急。

顧相思讓西陵灩執筆,寫了那些暴躁之言,飛鴿傳書給了故弄玄虛的牛鼻子老道——真鏡仙人。

風齊冀一到西蘭城,進了王府,便去找了為女兒心病憂心忡忡的寧夜紫。

寧夜紫乍然見到風齊冀,內心一時間,當真是五味陳雜,酸甜苦辣鹹皆有之。

她不知道她該喜悅的笑,還是該心酸難過的哭。

心中有太多的苦澀,太多的辛酸,多年以來,她從不曾想過向任何人訴說,可這一刻面對風齊冀時,她心裏藏了多年的悲喜,卻很想說出來與他聽。

可一時間,她又不知從何說起。

更何況,女兒如今也不知是為了何事作出了心病,女婿又不許他們去打擾女兒養病,她這心裏……

“夫人,趙管家派人來報,說王妃病好了,讓您不必再過於憂心了。”樓戈一臉欣喜的走過去,向風齊冀行一禮,便又笑對她家夫人說:“是真鏡仙人醫好了王妃的心病,現下,王妃正與王爺在明月苑招待東月國鳳翔王呢!夫人您就放心吧!鎮南王您與夫……奴婢帶安心她們準備茶點,夫人您與王爺慢慢說話兒。”

“樓戈……”寧夜紫被樓戈臨走前哪一個欣慰的笑容,真給弄的老臉都臊紅了。

不過,女兒沒事就好了,她也就能放心了。

風齊冀望一眼花園裏的景致,頗有點沒話找話說的意思道:“鎮國王府的茶花開的真好!赤紅桃粉,綠葉紅花,在這個季節,熱鬧的讓人心情,都覺得……覺得特別舒朗了。”

寧夜紫瞧他這笨嘴拙舌的勁兒,便是一笑而問:“花真有那麽美嗎?”

“啊?”風齊冀收回假裝觀賞花的目光,回頭看向她,有點點不好意思的低聲說了句:“花、花有時沒人好看。”

“師兄這是在說什麽話?聽著可真浮浪。”寧夜紫一下子冷了臉色,轉身走到一株盆栽茶花樹前,伸手撫摸一對胭脂紅的茶花,聲音清冷道:“相思想讓我再嫁,師兄覺得如何?”

風齊冀有些緊張的轉身走過去,就站在她身後,眉頭緊皺著說:“我沒有對你輕浮放浪的意思,我只是……師妹,我聽說這事了,之前一直在江南走不開,才會遲遲到今日,方……方……”

寧夜紫可沒真生他的氣,不過是難得任性妄為一次,逗他一下罷了。

風齊冀被她這樣盯著看的,他更是緊張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寧夜紫見他一副手足無措的緊張不安樣子,忍住笑意,冷冰冰的看著他說:“方什麽?事無不可對人言,師兄這般吞吞吐吐做什麽?”

“我……”風齊冀望著這個他藏在心底多年的女子,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話要從何處說起,在她越發不悅冰冷的眼神逼視下,他驟然做出一個大膽的激動,伸手抱住她,沒敢親,就這麽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裏,心跳如擂鼓般的急急說道:“寧兒,是我先把你放在了心裏,可我還沒來得及向師父提親,師父就把你許給……寧兒,我等了你二十八年,半輩子啊!你不能再嫁給別人了,我也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

寧夜紫被風齊冀這樣緊緊的抱在懷裏,聽著他一個大男人,似有些哽咽的說著這些話,她的內心亦是不平靜,五味陳雜的難受,擡手回抱住他,眼角淚落苦笑一句:“我們這輩子……都犯的是什麽傻啊!”

“是傻,太傻了。”風齊冀抱著她的這一刻,心裏頭也滿是悔恨,恨自己當初為何不勇敢一點帶走寧兒,那怕是落得個搶婚私奔的惡名,也比他們傻傻的辜負了二十八年的青春強得多啊!

如果,他當初不這麽傻,又豈會忍受了這麽多年的相思之苦,寧兒又怎會承受了這麽多年的痛苦折磨。

“師兄,你是個好人,也是個懂事的孩子,母親她沒有白疼你多年,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母親,怕你帶我走後,寧家的那些人,會活活的逼死母親。”寧夜紫什麽都明白,她當年是為了自己的母親,而順從父命嫁給了顧荇。風齊冀也是為了她的母親,而沒有帶她走。

這個時代對女人太不公平,她當時若與人私奔,別人不會怎樣去多指責父親教女不嚴,而是會說母親沒教好自己的女兒,養出一個寡廉鮮恥的女兒。

這些如刀刃般殺人不見血的話,絕對會活活逼死母親一個婦道人家的。

更何況,父親也不是個多重夫妻之情的男人,若她這個女兒真給他丟了這麽大一個人,他還指不定會怎麽虐待母親呢。

上次顧荇去世,父親也不過只派了弟弟來奔喪,弟弟捎帶了父親給他的話,沒有一句安慰之言,全都是讓她為了娘家,做這做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