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辭別小蛟(第2/3頁)

這番親熱帶著獸類獨有的乖巧,又有季遙歌式撒嬌,元還的頭歪了歪,眉目俱彎,被她逗得揚唇笑開,聲音亦比平時溫柔許多,一邊撫上她青金色的長角,一邊嘆道:“你啊……實在是壞透了。”相處愈久,那壞越是深入心底,勾魂的,磨人的,纏綿的,思念的,全都是她。

季遙歌將頭一低,漂亮的長角戳了戳他:“上來,帶你出去。這潭下深有千尺,暗流無數,是只有蛟龍才能走的水道。沒有我,你休想從這出去。”

元還依言側身坐上小蛟,壓低身子,雙手攀上她的長角,就又聽她一聲長嘆:“想我季遙歌修煉千年,除你之外我馱過誰?”

“嘩啦——”青蛟騰空,而後直沖入潭,一路往下,沉入深淵。

萬籟俱寂。

元還此時方回答她:“只有我嗎?”

“你說呢?”她反問。

“我的榮幸。”元還仍是笑的,“想我三千年道行,不也只對你動過情?”人世間的情愛在修士眼中,大多時候不過過眼雲煙般的恩愛甜美,也只有遇到了,方能真正領會其中滋味。

人間百味,哪一種,又不是修行呢?

“郁離呢?”季遙歌還沒過這個坎。

元還卻不知她為何突然提及郁離,不過仍是回答道:“動心而未動情吧。”動心一瞬,動情一世,他根本來不及動情,她就逝去了。既然說到這個,他忽然福至心靈,問了句:“你前些日子無端發脾氣,莫非是因為她?”續而又道,“醋海生波?”

季遙歌被人戳破心事,便不再吭聲,只是速度更快了。俯在她背上的男人卻是低笑出聲,聲間隔水傳到她耳中,讓她好一陣郁悶,才聽他道:“季遙歌,你只記著,這世間能得我雌蛛相贈,只你一人而已,別無二者。”

潭中便再無言語傳出,隔了許久,季遙歌方轉移話題道:“宋秋崖和你又有什麽過節?”

“宋秋崖是冥沙海附近赫赫有名的魔修,常年混跡於萬華和鬼域兩界,原本修的是噬血魔訣,早年他為修煉曾在人間大肆捕捉活人以吸血練功。我遇上後與他大鬥了一場,將被他圈禁的凡人放走,又廢他功法,結下大仇。後來不知道他有什麽際遇竟又修練上來,與我不相伯仲,幾次三番尋我報仇。你我初遇那一回,正是他借我藏在啼魚州閉關的緊關時刻前來殺我,不想被你攪了局,一個縮頭烏龜,一個無膽鼠輩,倒都被你罵了去。”

如今回憶起來,也是好笑。那次若沒季遙歌突然出現,他也未必能走到今日。

“你倒是個好人,為了不相幹的凡人惹下大敵。”季遙歌贊他。

“有些事,遇上了就不會袖手旁觀,縱是凡人也知人心向善,何況你我修道之人。”元還淡道,並沒覺得自己做了多厲害的事。

季遙歌便突然想起八百年前,她被奪舍前對百裏晴說過的話。

“修道者,當以匡扶天下為任,況我救他們不過舉手之勞,何樂不為?”

修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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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龍宮山門被巨幽堵得結實,無數觸須還在半空飄舞,卻也無法往外半步。一道黑色屏障將其攔下,阻止了它的吞噬。

不消說,此術正出自蕭無珩之手。

這趟前來惡水河,蕭無珩不惜代價引鬼池怨魂擺下這絕殺大陣,本是萬無一失之策,豈料半途殺出巨幽,不僅將他鬼池內的怨魂吞噬泰半,還讓慈蓮給跑了。這趟若是抓不到慈蓮,拿不到滅天弩箭,他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要知那鬼池怨魂收集有多不易,平時除了修煉,他是舍不得浪費一點,剛才要不是他及時收手,那一池怨魂怕是被巨幽吞得渣也不剩。

真真可惡。

“這麽守株待兔也不是辦法,天呈異相,裏面也不知出了什麽變故。宋兄,難道沒有別的路可進?”蕭無珩看著雲端漸散的龍象,沉眸問道。

宋秋崖正打座運功,聞言連眼皮也沒擡,只道:“我知道的不都告訴你了?你急也沒用,安心點等著,他們總要出來。”

蕭無珩面有不甘,待要再議,那宋秋崖卻抿緊唇,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把他氣了個倒卯,正憋著怒,地面忽然震動起來,化回淺金色的惡水河水“咕嘟”沸騰。宋秋崖霍然睜眼,騰地站起,與蕭無珩一起站在山崖上遠眺,可神識之內並無異常。磅礴龍息由遠及近,由深至淺,疾速掠來,炸水而出。

一聲震山轟響,金光掃來,削下二人身後所靠石崖。轟隆兩聲,山崩石塌,塵煙彌散,二人狼狽飛起,在身側急化防禦光罩,將落石擋在外部,這才定睛看到水中探出龐大蛟尾,尾色青金,如巨劍般疾攻二人,速度奇快無比,將二人分開。蕭無珩飛快祭起黑幡,化數十白面骷髏浮遊身側,一邊躲避,一邊探幡回擊;宋秋崖則掐訣化刃,雙手紅光大熾,揮向惡水河,便如血電,威力無窮,可劈山裂金,。